他沒有任何遲疑,徑直騎進鎮(zhèn)政府大院,停好車,拿著安全帽和文件,步伐從容地走進了辦公樓。他甚至沒有抬頭望向觀察點所在的方向。
回到辦公室,劉姐已經(jīng)下班,只有馬主任的辦公室還亮著燈。余慶將施工日志和現(xiàn)場記錄整理好,放在馬主任桌上,簡單匯報了今天的進度。
“辛苦了。”馬主任看著他,目光深邃,“一切正常?”
“一切正常,主任。施工順利,村里也很配合。”余慶回答得滴水不漏。
馬主任點了點頭,沒再說什么。
余慶回到自己的座位,開始整理桌面,準備下班。夕陽的余暉透過窗戶,將辦公室染成一片溫暖的橘黃色。明與暗,在這一刻似乎有了清晰的分界。辦公桌、文件、電腦,屬于“明”的世界;而那個觀察點、打谷場、藍色皮卡,則屬于“暗”的領域。
他身處明暗交界,必須同時應對兩個世界的規(guī)則和危險。
收拾好東西,他離開辦公室,走向宿舍。他能感覺到背后的視線如影隨形。
直到進入宿舍,關上房門,將那無形的窺視隔絕在外,他才真正松了一口氣。他靠在門板上,緩緩閉上眼睛。
今天,他在明處的工作無可挑剔,在暗處的警惕也未曾松懈。他成功地在觀察點的監(jiān)視下,完成了一次“正?!钡耐獬龉珓?,沒有露出任何破綻。
但這只是開始。這種在放大鏡下的生活,不知道還要持續(xù)多久。每一次出門,每一次與人接觸,都可能被記錄、被分析。
他走到窗邊,沒有掀開窗簾,只是靜靜地站著。外面,是漸漸沉入夜色的青峰鎮(zhèn),是隱藏著無數(shù)秘密的黑暗。
他知道,觀察點里的那雙眼睛,此刻可能正透過鏡片,凝視著他這扇漆黑的窗戶。
明與暗,僅一門之隔。
而他,必須在這界限之上,行走得更加穩(wěn)妥,更加無跡可尋。他拿起桌上的彈殼,冰冷的觸感讓他紛雜的思緒沉淀下來。
界河已定,對弈繼續(xù)。他需要更多的耐心,和更深的潛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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