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巖小說

第118章 刀尖的舞步（第1頁）

辦公室內(nèi)的空氣仿佛凝固了。幾個馬仔的槍口在余慶和龍哥之間游移，緊張得能聽到扳機被半壓下的細微聲響。龍哥瞇著的眼睛里兇光閃爍，像一頭打量闖入領地的豹子。癱在地上的趙德明，則如同溺水者看到浮木，嘴唇哆嗦著，卻不敢發(fā)出聲音。

“火哥的人？”龍哥終于開口，聲音粗嘎，帶著濃濃的懷疑和威脅，“闖我的地方，就為了談生意？小子，你膽子很肥啊?！彼麚]了揮手，示意手下稍安勿躁，但敵意絲毫未減。

“膽子不肥，也不敢來接這燙手山芋?！庇鄳c語氣依舊平靜，甚至帶著一絲無奈，他微微晃了晃手中的槍，示意自己沒有立即開戰(zhàn)的意圖，“龍哥，你抓了趙德明，無非是為了求財。他腦子里的‘路’，確實能來錢，但那是我們火哥的財路。你掐斷了，等于斷人財路，如同殺人父母?！?/p>

他先點明利害，將沖突定性為利益之爭。

“放你娘的屁！”龍哥猛地一拍桌子，震得上面的酒瓶亂跳，“趙瘸子欠老子錢不還，老子抓他天經(jīng)地義！他拿你們的臟錢填我的窟窿，那是他該的！現(xiàn)在，他把你們的臟事吐出來，也是他該的！”

“他吐了多少？”余慶立刻抓住關鍵，向前逼近一步，目光銳利地盯住龍哥，“他是不是告訴你，我們有一大筆錢正要轉移？告訴你賬戶和路線了？”

他這是在試探，也是在誤導。他要讓龍哥以為，組織最關心的是那筆即將轉移的巨款是否暴露。

龍哥眼神閃爍了一下，冷哼一聲，沒有直接回答，但表情已經(jīng)說明了一切——趙德明確實吐露了一些關于資金轉移的信息，但可能還不完整。

“看來是了?！庇鄳c臉上露出一絲“果然如此”的冷笑，隨即語氣變得急促而具有煽動性，“龍哥，你被他騙了！或者說，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那筆錢，是‘上面’（暗示火哥乃至更高層）盯著的！你現(xiàn)在扣著趙德明，卡著這筆錢，等于同時得罪了我們和‘上面’！你覺得，為了趙德明欠你那點賭債，值得嗎？”

他刻意模糊“上面”的概念，將火哥背后的潛在勢力也拉出來施壓。

龍哥臉上的橫肉抽搐了一下，顯然被“上面”這個詞觸動了。他這種地頭蛇，最懂得權衡利弊，知道哪些人可以欺負，哪些人不能輕易招惹。

“你少嚇唬我！”龍哥色厲內(nèi)荏地吼道，“老子也不是嚇大的！”

“不是嚇唬，是談生意?！庇鄳c見火候差不多，立刻拋出誘餌，“龍哥，你放了趙德明，之前他欠你的錢，我們雙倍奉還。而且，這條‘財路’，未必不能有你一杯羹?？偤眠^你現(xiàn)在這樣，錢拿不到多少，反而惹一身騷，被兩邊盯上?！?/p>

威逼之后，緊接著利誘。這是談判的基本技巧。

龍哥明顯意動了，眼神中的兇狠褪去一些，換上了算計的精明。他摸著下巴上的胡茬，打量著余慶：“雙倍？還能分一杯羹？你小子能做主？”

“我做不了主，但火哥可以?！庇鄳c將“火哥”抬出來增加分量，“我來，就是代表火哥表達誠意。但前提是，趙德明必須活著，而且‘路’上的事，到此為止，不能再有更多人知道?！彼麖娬{了趙德明活著的必要性，既符合邏輯，也為警方后續(xù)獲取口供留下可能。

就在龍哥似乎要被說動的時候——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