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的極限訓練下來,他渾身散架,手掌破皮,肌肉酸痛。晚飯時,面對喜愛的飯菜,卻因身體過度疲勞而毫無食欲,只草草喝了一碗湯。
夜晚,熄燈后,班長卻意外將他帶到食堂,塞給他兩個溫熱的饅頭和肉末咸菜?!俺粤?。加練?!卑嚅L的聲音依舊冰冷,但行動卻帶著不易察覺的關懷。在月光下完成一百個俯臥撐后,班長丟下一句:“以后晚上沒吃飽,來找我。別硬撐,垮了更耽誤訓練?!边@一刻,余慶明白了這種獨特環(huán)境下的嚴厲與溫暖。
隨后的射擊預習,看似輕松,實則是對穩(wěn)定性和心態(tài)的極致考驗。據槍瞄準,要求紋絲不動。余慶的槍口總是晃動,備受班長呵斥。他意識到這需要技巧和感覺,于是主動在晚上加練,對著墻壁練習空槍瞄準,尋找“人槍合一”的感覺。
他明白自己是只“笨鳥”,唯有“先飛”,才能不掉隊。他不再在意他人目光,將所有精力投入到突破自身極限中。隊列動作漸漸有了棱角,五公里速度緩慢提升,俯臥撐數量增加,據槍穩(wěn)定性細微改善。身體在痛苦中開始適應,并從中感受到突破的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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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重點:體能訓練的殘酷碾壓、從挫敗到倔強堅持的心理轉變、班長外冷內暖的獨特關懷、自我加練的“笨鳥精神”,以及身體和意志的初步適應與成長。)
單杠,始終是余慶無法逾越的障礙。每次訓練,他懸吊其上、無力掙扎的樣子,都帶來深重的挫敗感。
一次器械訓練中,他再次拼盡全力,身體卻依舊停滯不前。汗水刺痛眼睛,絕望蔓延之際,旁邊一位沉默寡言的黑臉老兵,低聲說了一句:“想著你爬懸崖的情景,把它拉上去?!?/p>
這句話如同閃電劈開迷霧!余慶腦海中瞬間浮現出家鄉(xiāng)陡峭的山崖,一股來自腰腹和背部的、源于大山本能的力量驟然爆發(fā)!他喉間發(fā)出低吼,身體猛地向上一躥!
下頜,擦過了冰冷的鐵杠!
零的突破!雖然只是一個,雖然落地狼狽,但他做到了!周圍瞬間的寂靜,班長平淡卻隱含細微變化的“下一個”,老兵無聲的走開,都成了對他這微不足道卻至關重要的勝利的無言見證。他咧嘴笑了,激動的暖流沖刷著疲憊。
晚飯時,他吃得格外香甜。身體的適應性越來越強,各項科目也逐漸向合格線靠攏。他相信,只要持續(xù)積累,單杠達標也只是時間問題。
除了體能和技能,思想教育課也為他打開了另一扇窗。那些關于家國、使命、榮譽的講述,像光束照進他原本只為個人出路而拼搏的內心。他開始隱約感到,自己的每一次努力,不僅僅是為了通過考核,似乎還關聯著一些更宏大、更值得付出的東西。
一個月的基礎磨練,讓他褪去了最初的青澀與茫然。身體雖仍疲憊,內心卻不再空蕩。他不再僅僅為了不負母親和五舅爺而堅持,更開始為了融入集體、證明自身價值、甚至觸摸到那朦朧的“軍人使命”而主動拼搏。
窗外的梧桐葉已快落盡,冬天將至。余慶知道,真正的挑戰(zhàn)——幾個月后的新兵連——還在未來等著他。但他已不再是那個初來乍到、手足無措的山里娃。他在這淬火初煉中,打下了一根堅硬的樁基,積攢了一股不服輸的狠勁,只待東風起,便可嘗試翱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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