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該走了。
也許都來不及和雅姆告別。
“總有人知道的?!绷_蘭還不至于在最熟悉的地方找不到路。
“我頭頂有一副裝飾畫,賣掉的錢足夠你到下一個鎮(zhèn)子——但你要小心一點,別被當成竊賊。要學一點手藝,好好活下去…”
羅蘭漫不經(jīng)心地回她,說自己只會一些粗淺的縫紉技巧,而這也需要人幫忙才行。
“你不會按摩嗎?”
“…妮娜小姐,現(xiàn)在不是開玩笑的時候?!?/p>
“沒有什么時候是不能開玩笑的。”妮娜每說一句話,嗓子里就積滿了痰,“今天給你講最后一個故事…”
“您應該休息?!?/p>
“我死了有的是時間休息。”她不耐煩的催促起來,讓羅蘭坐下,靠到她的床邊。
于是,遮住神秘世界的彩虹幕布,再次被沙啞的聲音緩緩拉開。
‘在很久之前?!?/p>
‘有一家人,住在地板下?!?/p>
羅蘭不知道群星的色彩。
他想象著,如果自己躺在摸起來毛絨絨的草毯上,枕著手臂,任由星光和晚風吹拂在臉上是什么樣的滋味。
被風搖動的草聲,一定比雅姆說的劇院里的歌聲要動聽的多。
“你很快就能感受到了?!?/p>
妮娜沒緣由的莫名說道,卻不回答羅蘭的疑問。
故事很短,但情感豐富。
令人說不上來的傷感。
‘那小小人兒,乘著溪流而下…’
羅蘭說他還是覺得住在壁爐上然后家里失火的那家小人更有趣。
在火焰中尖叫的小人。
妮娜沒憋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羅蘭緩緩探身,給她擦拭噴出來的膿水。
“…我想家了?!?/p>
妮娜冷不丁來了這么一句。
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