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鳖欇p音清泠的聲音從他身后響起。
寧非然的指尖一顫,銀針落進瓷盤,發(fā)出清脆的聲響。
她終究還是選擇將那一夜塵封心底。
“我得回京兆府?!鳖欇p音說道,她突然消失,確實不合常理。
“我送你回去?!睂幏侨粷M是擔憂,目光在她仍顯蒼白的面容上流連。
“不必了?!彼Z氣平靜而堅決。
當顧輕音拖著虛弱的身子離開時,寧非然望著她單薄的背影,思緒翻涌,不舍、擔憂,還有一絲難以名狀的悵然,在他心底交織纏繞。
“顧大人?!睂幏侨煌蝗怀雎暎凶×怂?。
顧輕音停住腳步,緩緩回頭,深深看了他一眼。
晨光中,她清麗的臉面容依舊,可那回眸間眼波流轉(zhuǎn),竟平添了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媚態(tài)。
寧非然一驚,一種難以言說的不安涌上心頭……
……
顧輕音回到自己的案房時,一縷陽光正好照在空蕩蕩的桌案上。
那枚曾散發(fā)著幽光的烏珠不見了,仿佛從未存在過,只留下一道淺淺的圓痕,印在積著薄塵的木面上。
……
魏冷堯的府邸朱門金釘,檐下懸著新賜的鎏金匾額,在日光下晃得刺眼。
韓錦卿負手立于廳中,指尖撫過案上那尊西域進貢的琉璃盞,澄澈的杯壁映出他那漫不經(jīng)心的眉眼。這般奢華的做派,與魏冷堯那冷峻的氣質(zhì)真是格格不入。
腳步聲自回廊傳來,魏冷堯披著件半shi的素白中衣踏入內(nèi)廳,發(fā)梢還滴著水,冷硬的面容掩不住眉宇間的肅殺之氣。
“大將軍今日歸來,實屬難得。”韓錦卿唇角微揚,透著幾分促狹,“公主殿下何時如此寬宏,竟肯施舍將軍半日清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