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質同一性:盡管事業(yè)名聲各異(“事業(yè)不同,名聲異號”),但“傷性殉身”的本質完全相同(“一也”)。
此論述徹底消解道德等級制:
“伯夷死名于首陽之下,盜跖死利于東陵之上。二人者,所死不同,其于殘生傷性均也。奚必伯夷之是而盜跖之非乎!”
圣盜同質論:伯夷為名節(jié)餓死,盜跖為財利誅殺——雖分處道德光譜兩極,但“殘生傷性”的本質無別。
價值虛妄性:何必肯定伯夷否定盜跖?(“奚必伯夷之是而盜跖之非乎!”)道德評判在此轟然倒塌。
莊子以存在主義眼光洞穿文明表象:所有價值追求本質上都是對生命的獻祭。仁義圣殿的基石,竟是累累白骨堆砌的殉葬祭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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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天放之境:本真存在的荒野呼喚
在解構文明枷鎖后,莊子召喚本真存在的回歸:
“彼民有常性:織而衣,耕而食,是謂同德;一而不黨,命曰天放。”
“常性”內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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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織自衣(“織而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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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耕自食(“耕而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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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物共生(“同德”)
“天放”真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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渾然一體無偏私(“一而不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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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放達于自然(“命曰天放”)
此非原始主義幻想,而是基于宇宙本體論的生存宣言:
“故至德之世,其行填填,其視顛顛。。。禽獸可系羈而游,鳥鵲之巢可攀援而窺。”
“至德之世”圖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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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履遲重(“填填”)——無功利奔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