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證會的氣氛在埃琳娜·沃森博士做完初步陳述后,并未緩和,反而更加緊繃。發(fā)起聽證會的議員們意識到,常規(guī)的質疑和政治指控在沃森博士嚴謹?shù)倪壿嬅媲半y以奏效。他們決定祭出最后的“殺手锏”,試圖從情感和意識形態(tài)上發(fā)動攻擊。
一位以強硬立場著稱的議員,調整了一下話筒,目光銳利地直視沃森博士,語氣帶著近乎審訊的壓迫感:
“沃森博士,我們必須直面一個核心問題。你站在這里,代表一家C國公司,為其技術標準辯護。但你本人是M國人,曾在我們最頂尖的機構接受教育和從事研究。你是否認為,你此刻的行為,在某種程度上,是對培養(yǎng)你的國家和價值觀的背叛?你如何平衡你對科學的追求與你對國家的忠誠?”
這個問題極其尖銳且私人化,試圖將技術爭論扭曲為道德和立場的審判。整個聽證廳瞬間安靜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沃森博士身上,等待著她的回答。這已不再是技術質詢,而是一場公開的靈魂拷問。
埃琳娜·沃森博士并沒有立刻回答。她微微吸了一口氣,目光平靜地迎向那位議員,眼神中沒有絲毫閃躲或憤怒,只有一種深沉的、源于對科學信仰的堅定。
“議員先生,”她的聲音清晰而穩(wěn)定,每一個字都仿佛經過千錘百煉,帶著金屬般的質感,敲擊在每個人的耳膜上,“您提到了‘忠誠’。那么,請允許我闡述我所理解的忠誠?!?/p>
“我忠誠于真理,忠誠于那些經過反復驗證、客觀存在的科學規(guī)律。拓撲光子學揭示的光的奇異性質,不分國界,它對所有人一視同仁。我的工作,是盡可能準確地理解和運用這些規(guī)律,造福人類。這,是我作為科學家的首要忠誠?!?/p>
“我忠誠于進步,忠誠于讓這個世界變得更好的可能性?!莼稹瘶藴仕軒淼哪苄嵘⑼ㄐ潘俾曙w躍,可以加速全球醫(yī)療影像的發(fā)展,可以讓偏遠地區(qū)獲得更廉價優(yōu)質的通信服務,可以推動無數(shù)產業(yè)的升級。阻礙這樣的進步,難道就是我們應當秉持的價值觀嗎?這,是我作為工程師的忠誠?!?/p>
“至于您提到的,對國家的忠誠……”沃森博士略微停頓,目光掃過全場,仿佛在與每一位聽眾對話,“我堅信,我此刻的行為,恰恰是在維護這個國家最寶貴的傳統(tǒng)——開放、競爭與創(chuàng)新。這個國家之所以偉大,正是因為它曾擁抱過來自全球的智慧與最前沿的技術,而不是因為閉門造車和恐懼競爭。”
她的聲音逐漸提高,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力量:
“試圖通過政治手段,為已然落后的技術提供保護傘,這不是愛國,這是溺愛,最終只會損害我們自身的競爭力和下一代的發(fā)展機遇。真正的愛國,是勇于承認對手的優(yōu)秀,是敢于在公平的賽場上與之競爭并超越!是投資教育、鼓勵創(chuàng)新,讓我們自己也能誕生像‘燧人’一樣引領未來的企業(yè),而不是躲在貿易壁壘和政治指控后面,眼睜睜看著未來從我們手中溜走!”
“我站在這里,”沃森博士一字一頓,話語鏗鏘有力,如同重錘敲擊在在場每一個人的心上,“不是作為任何一方的‘代言人’,而是作為科學和理性的代言人。我堅信,基于事實的選擇,基于性能的競爭,才是對所有人——包括我的祖國——最負責任的態(tài)度。拒絕光明,并不會讓我們變得更安全,只會讓我們在黑暗中迷失方向。”
“我的證詞,完畢。”
話音落下,聽證廳內出現(xiàn)了短暫的、極致的寂靜。隨即,旁聽席上響起了無法抑制的、低沉的掌聲,盡管很快被主席制止,但那瞬間的共鳴已無法掩蓋。
那位提問的議員臉色鐵青,張了張嘴,卻發(fā)現(xiàn)自己再也找不到更有力的言辭來反駁。沃森博士的證詞,已經超越了技術細節(jié)和政治攻訐,上升到了關于科學精神、國家前途與人類共同利益的哲學高度。任何再度的糾纏,都只會顯得自己狹隘和短視。
這場鏗鏘有力的證詞,通過直播信號,瞬間傳遞全球。它不僅徹底扭轉了聽證會的局勢,更成為了一場關于全球化時代下,科技、倫理與忠誠的公開思辯。埃琳娜·沃森博士,這位冷靜而堅定的科學家,用她的理性與勇氣,為“燧人”科技,也為不受國界束縛的科學精神,完成了一次完美的正名。
在蘇市總部,葉辰關閉了直播畫面,眼中閃過一絲贊賞。
“忠誠于真理,忠誠于進步……說得好。”他低聲自語,“這,才是我們帝國能夠凝聚全球智慧的根本所在。”
鏗鏘有力的證詞,如同擊碎堅冰的重錘,為“燧人”的標準之路,掃清了最頑固的意識形態(tài)障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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