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洞察者七號”衛(wèi)星傳回經過伏羲三重驗證的數據包時,整個“生命邊界”計劃項目組,乃至領航員委員會的核心成員,都屏住了呼吸。數據清晰地顯示,在人類向泰坦生命區(qū)域發(fā)送了那組編碼著基本粒子振動頻率、分子鍵能級和簡單分形幾何圖案的“初始問候”信息后的第17。4個泰坦日(約合地球12天),目標區(qū)域的化學信號和能量流動模式,發(fā)生了同步且高度特異性的改變。
這種改變并非隨機噪聲,而是呈現出一種結構化的、包含重復單元的模式。伏羲在排除了所有已知的自然物理化學過程干擾后,給出了高達94。2%的概率:這是有意識的回應。
第一次接觸!與一個非DNA、硅-碳基、液態(tài)甲烷溶劑下的智慧生命(或至少是具備復雜信息處理能力的生命)的第一次接觸,就在這樣一種極度謹慎、非面對面的遠程信息交換中,靜默地發(fā)生了。
委員會立即啟動了最高級別的接觸預案。葉辰強調,必須堅持《異星生命接觸基本法》,將理解與建立基礎溝通置于一切之上。
回應的破譯工作成為了文明的第一優(yōu)先級。一個由頂尖密碼學家、語言學家、數學家和物理學家組成的聯合小組,在伏羲的輔助下,開始全力分析這組來自異星的“信件”。
破譯過程異常艱難。由于缺乏共同的生物學基礎和文化背景,人類無法像理解另一種人類語言那樣,通過上下文和共同經驗來猜測含義。他們能依賴的,只有宇宙共享的**數學規(guī)律、物理常數和化學原理。
葉辰再次動用了“火種”系統,將其強大的模式識別與邏輯推演能力投入到這場前所未有的解密工作中。系統嘗試將接收到的信號模式與發(fā)送的“初始問候”進行關聯映射,尋找可能的編碼邏輯——是簡單的重復?是某種數學變換?還是基于化學計量比的對應?
經過數周不眠不休的嘗試與失敗,轉機出現在一位年輕數學家的提議上:嘗試將信號模式視為一種拓撲結構的抽象描述。當他們將接收到的重復單元序列,與發(fā)送信息中描述的分形幾何圖案(如科赫雪花、謝爾賓斯基三角形)進行拓撲同胚性比對時,發(fā)現了驚人的對應關系!
泰坦生命,似乎是用它們自身能量流動的特定模式,來“描繪”或“映射”人類發(fā)送的幾何概念,并在此基礎上,添加了新的、更復雜的拓撲結構。它們不是在用“語言”回復,而是在用一種基于形態(tài)和結構的“意象”進行交流!
第一次有效的“對話”就此展開。人類發(fā)送一個簡單的數學概念(如質數序列、圓周率的前幾位),泰坦生命會以其特有的方式,呈現出對這些抽象概念的“理解”和“再創(chuàng)造”,有時甚至會返回一些人類未曾發(fā)送過的、但符合數學規(guī)律的優(yōu)美拓撲形態(tài)。
“它們對抽象模式有著驚人的直覺,”林知夏驚嘆道,“它們的‘思維’方式,可能更接近于一種直接的‘形態(tài)感知’與‘結構運算’,而非我們線性的、符號化的語言邏輯?!?/p>
隨著交流的深入,雖然遠未達到交換復雜思想的程度,但一種基本的、建立在宇宙通用數學和幾何基礎上的**互信**正在緩慢建立。泰坦生命表現出的是沉靜、穩(wěn)定、以及深邃的“好奇心”,沒有任何敵意或攻擊性的跡象。
在接觸持續(xù)了約一個地球年后,泰坦生命做出了一個令所有人意外的舉動:它們通過改變其巨大結構體表面特定區(qū)域的化學物質分布,清晰地“繪制”出了一幅太陽系的星圖,其中代表土星(及其環(huán))和泰坦的圖案尤為突出,并且在代表太陽的位置,附加了一個表示“能量”或“關注”的特定拓撲符號。
“它們不僅知道我們來自哪里,”葉辰在分析這份“星圖”后,得出了一個震撼的結論,“它們似乎在表明,它們知道太陽的存在,并且……可能一直在觀察我們,或者至少,觀察這個恒星系統?!?/p>
這次接觸,不再是人類單方面的探索,而是變成了兩個完全不同世界之間,緩慢而謹慎的、建立在共同理性基石上的雙向交流。泰坦生命所展現出的智慧與沉靜,讓人類文明意識到,它們在宇宙的舞臺上,絕非懵懂無知的原始生命,而是擁有獨特認知模式和可能極其悠久歷史的另一個智慧文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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