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風谷的鏖戰(zhàn),如同一個巨大的血肉磨盤,吞噬著雙方修士的生命。韓墨羽雖憑借新淬煉的混元劍與強化的肉身,在數次關鍵沖突中力挽狂瀾,斬殺了數名金丹法士乃至一頭戰(zhàn)爭巨獸的幼體,但幕蘭人的攻勢如同潮水,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大晉防線在絕對力量的沖擊下,依舊在不斷后撤。
戰(zhàn)局惡化之快,超乎想象。裂風谷失守后,中線門戶洞開,幕蘭精銳如同決堤的洪水,兵鋒直指大晉北境最后的堡壘,也是最重要的核心——鎮(zhèn)岳城!
韓墨羽所在的戰(zhàn)隊在完成斷后任務,付出近半傷亡的代價后,被迫隨著潰退的洪流,撤回了鎮(zhèn)岳城。
此時的鎮(zhèn)岳城,已徹底進入戰(zhàn)爭狀態(tài)。高聳的城墻上,陣法光芒以前所未有的亮度閃耀著,如同一個倒扣的巨大琉璃碗,將整座城池籠罩。城墻上,密密麻麻站滿了修士,從筑基到金丹,甚至能看到元嬰長老懸浮于關鍵節(jié)點上空的身影,氣息淵深,如同定海神針。各種守城法器——巨大的靈能弩炮、懸浮的符文炮塔、凝聚著毀滅光球的陣眼——均已充能完畢,散發(fā)著令人心悸的波動。
空氣中彌漫著絕望與決絕交織的氣息。所有人都明白,鎮(zhèn)岳城已退無可退。此城若破,北境將徹底淪陷,幕蘭人的鐵蹄將長驅直入,踐踏大晉腹地。
韓墨羽來不及休整,便被直接征調,奉命守衛(wèi)鎮(zhèn)岳城西面一段長達十里的關鍵城墻。這段城墻之外,地勢相對平緩,是幕蘭人地面部隊進攻的重點方向之一。
他屹立于垛口之后,身上淡藍色的法袍沾染著尚未干涸的血跡與塵土,但身姿依舊挺拔如松。混元劍并未出鞘,靜靜懸浮在他身側,劍身之上,藍黃光華內斂,唯有那絲絲縷縷纏繞的紫色雷光,預示著一場即將到來的風暴。他的目光冰冷如鐵,掃視著城墻下方那片黑壓壓、如同蟻群般涌來的幕蘭大軍。
其中大部分是身材魁梧、手持巨斧或骨刀的幕蘭族戰(zhàn)士,氣血旺盛,咆哮著沖鋒。夾雜其間的是數量眾多的低階法士,他們吟唱著古老的戰(zhàn)歌,手中骨杖或圖騰柱揮舞,凝聚出火球、風刃、地刺、冰棱,如同五彩斑斕的死亡之雨,率先向著城墻光幕傾瀉而來!
“穩(wěn)住!聽我號令!”韓墨羽的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入這段城墻每一位守軍修士的耳中,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冷靜。
“轟!轟!轟!”
無數的低階法術砸在城防光幕之上,爆開一團團絢爛而致命的能量漣漪,光幕劇烈波動,發(fā)出不堪重負的嗡鳴。緊接著,那些悍不畏死的幕蘭戰(zhàn)士也沖到了光幕之下,用手中的武器,甚至用身體,瘋狂地撞擊、劈砍著光幕!
“弩炮,放!”
“符箓,覆蓋前方三百步!”
各段城墻的指揮官聲嘶力竭地吼叫著。巨大的弩箭拖著靈光尾焰,如同死神的鐮刀,射入密集的敵群,犁出一道道血肉模糊的空白。無數爆裂符、冰封符、金劍符如同煙花般在城下綻放,帶走大片大片的生命。
然而,幕蘭人的數量太多了!他們仿佛無窮無盡,前面的倒下,后面的立刻踩著同伴的尸體涌上。低階法術和戰(zhàn)士的沖擊雖然無法立刻破開光幕,卻在持續(xù)不斷地消耗著陣法的能量。光幕的亮度,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緩慢黯淡。
“韓師兄,左側第三節(jié)點壓力過大,光幕出現不穩(wěn)!”一名筑基修士焦急地喊道。
韓墨羽目光一轉,只見那段城墻下方,聚集了至少三名低階法士和數十名精銳戰(zhàn)士,正在集中攻擊一點,光幕已然泛起了細密的波紋。
“哼!”
他冷哼一聲,并指如劍,向前一點。
“鏗!”
懸浮的混元劍發(fā)出一聲清越雷鳴,驟然出鞘!化作一道藍紫交織的驚天長虹,并非直刺,而是在飛出城墻光幕的瞬間,劍身一震,分化出上百道凝練無比的藍紫色劍氣!
這些劍氣并非雜亂無章,而是首尾相連,瞬間構筑成一道寬達數丈、高速旋轉的圓形劍幕,如同一個巨大的、布滿利齒的死亡磨盤,悍然切入那片攻擊最密集的區(qū)域!
“噗嗤嗤——!”
劍幕旋轉絞殺,速度快到極致!那些低階法士撐起的護體靈光如同泡沫般一觸即碎,隨后是他們脆弱的肉身,以及那些精銳戰(zhàn)士手中的兵器、身上的皮甲!血肉橫飛,殘肢斷臂四濺!劍幕所過之處,如同熱刀切牛油,瞬間清空出一片恐怖的死亡地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