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巖小說

第508章 開始分裂的水野（第2頁）

“加速！按原計劃行動！”他低聲下令，聲音帶著一絲劫后余生的沙啞。

小早船悄然脫離了船隊，如同鬼魅般駛向預定的登陸點——鳴海城一側某處隱蔽的礁石灘。這里的暗流洶涌，礁石林立，大型船只難以靠近，正是交接的絕佳地點。

船身在黑暗中小心翼翼地穿行在礁石之間，每一次轉向都需要極大的技巧。終于，船身輕輕擦過一塊巨大的礁石，發(fā)出輕微的摩擦聲。幾個黑影迅速從岸上冒了出來，無聲地接過船上遞下來的糧袋，動作迅捷而有序。一袋，兩袋……四十石糧食在黑暗中悄然轉移。

整個過程持續(xù)了近半個時辰，沒有人說話，只有糧食袋搬運時發(fā)出的沙沙聲和海浪拍打礁石的轟鳴。竹阿彌也加入了搬運的行列，每一次傳遞都讓他感到手臂酸麻，但心中卻充滿了希望。

當最后一袋糧食被安全運上岸，竹阿彌才感覺自己幾乎虛脫。他扶著船舷，踏上堅實的土地，雙腿有些發(fā)軟。海風吹來，他這才意識到自己的衣服早已被冷汗和海水浸透，緊貼在身上，冰冷刺骨。

岡部元信走上前，借著微弱的星光打量了一下竹阿彌，遞過一個沉甸甸、繪有岡部家紋“左三つ巴”的小布袋，低聲道：“辛苦了。銅錢是家父的一點心意，一塊沾有血的銀棵子和錢包，是讓彥五……三河守相信你成功的憑證?！?/p>

竹阿彌接過袋子，入手是冰冷的觸感——是永樂錢。他緊緊攥住錢袋，仿佛攥住了通往新生的鑰匙。他回頭望向漆黑的海面，大高城的燈火早已不見，只有海浪不知疲倦地拍打著礁石，竹阿彌取出銅板，放進了自己的錢包，錢包上是阿仲繡上的木下秀吉“家紋”——“漢田刀鐮槍立”。

他把岡部元信那只有銀棵子的錢包塞進懷里，手里提著滿是銅錢的錢包，“第一次……成了?！?/p>

水野忠朝站在船頭，向他微微頷首。兩人目光交匯，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如釋重負。兩人交匯，竹阿彌把帶有“木下家紋”的錢包給了水野忠朝，之后小早船緩緩駛離礁石區(qū)，重新融入黎明前的黑暗中。

水野忠朝看著錢包上可笑的“家紋”想起了那天，竹阿彌也參與搬運糧食，看他那么累時的交流:

【水野忠朝問道:“我記得平手監(jiān)物還挺看重你吧？為什么選擇了今川？而且看你還挺賣力，今川那邊看重你什么？”

“我算個什么東西，為我妻兒罷了。我的兒子，都能在今川家麾下有一席之地！”竹阿彌擦了把汗后說道。

“哦？”

竹阿彌解下了錢包，把錢包上的圖案展示給水野忠朝，“我大兒子在今川——織田會面時，是帶著今川家的鐵炮隊，跟柴田勝家大人對峙的！這是三河守大人跟我大兒子一起剿匪時幫我家定下的家紋！”

“那只猴子把你當爹了？”

“我把他當兒子了！而且，我二兒子在三河守那邊也頗得重用，跟著三浦家少家主做事的?！?/p>

“哦？原本幫你，只是我討厭水野惣領家，現在，我有點想跟著你一家投今川了，給不給機會？”水野忠朝笑道。

“有沒有機會……再看吧……”竹阿彌深吸口氣后，又扛起了一個糧包……】

水野忠朝知道了，有機會了……只要其他人，也能這么送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