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最先開口的人,不是為了說真話,而是為了活下去。
他指節(jié)敲在木架上,聲音有節(jié)律地一下一下,像是人的心跳一般,敲擊著沈佳宜的思緒,他眼尾上挑:「他找到什麼就拿出來唄,大家都在同一條船上,別藏得太緊嘛?!?/p>
沈佳宜皺眉:「你這甚麼態(tài)度??!」
「我就直話直說啊?!鬼n逸咧嘴一笑,笑意卻不達(dá)眼底,「這種游戲,藏著掖著容易出事,你懂的。」
劉延那邊動作微頓,指尖輕輕敲了下書面,眼角余光掃過韓逸,神情沉了幾分,隨即將書闔上,語氣不冷不熱:「這只是些沒頭緒的筆記,還輪不到你來b我。」
韓逸「嘖」了一聲,聳肩笑笑,卻又故意靠近一步,聲音低得只夠他們幾人聽到:「行啊,你慢慢看,但要是耽誤了大家通關(guān)……可就別怪我提醒得太晚?!埂讣热贿@里叫審判,」韓逸率先打破沉默,他靠在立柱上,手指不耐地敲著木面,「總不會是讓咱們聊天吧?我敢打賭,誰要是被定了什麼罪,後果肯定不輕?!?/p>
沈佳宜微微皺眉,雙手下意識地攥住外套下擺:「你是說……被審判成功的人,會受到懲罰?」
她的聲音很低,像不敢把那個詞說得太大聲。
劉延沒有立刻否定,只是定定地望向手中那本泛h的筆記,回憶起紙頁上隱約的字樣:「判決後須承擔(dān)──」他眉頭一動,卻沒出聲,只是抬眼看了看眼前三人。
「所以啊,」韓逸嘴角一挑,笑容卻不達(dá)眼底,「要嘛先把別人的料翻出來,要嘛等著被人先下手。誰也別想躺平?!鬼n逸晃著隨手拿著的書走向藏書室深處,背影散發(fā)出隨X又帶刺的氣息。
池謙靜靜地站在一旁,指尖摩挲著袖口,雙手微微顫抖,低垂著雙眸,令人看不清神情,但戰(zhàn)栗的聲線昭示著他的不安:「……也許我們該先確認(rèn)有沒有其他線索,再決定要不要指控誰。」似乎在害怕自己的決定將會傷害他人。
劉延抬眼審視著他,目光在那片低垂的睫毛上停留片刻,像是衡量著什麼,唇角終於悄悄g起,語氣淡然卻藏著掌控意味:「小池說得也不是沒道理,先把場子看清再動手,b盲目出招強(qiáng)多了?!?/p>
沈佳宜慢慢走近,她笑著點頭,那笑容像紙,柔軟卻無溫度。語氣溫柔得幾近T貼:「別太緊張嘛,你已經(jīng)做得很好了?!顾贿呎f,一邊微微側(cè)頭打量池謙,眼底掠過一抹細(xì)微的輕視,像是在確認(rèn)對方真的沒有通關(guān)的本事。隨後又換上笑意,對劉延補(bǔ)了一句:「不過,還是得有人敢下判斷才行,對吧?」
池謙只是抿唇,沒再多說,似乎又更蜷縮了一點;劉延卻若有所思地瞥了沈佳宜一眼,眼中閃過一抹贊許與戒備的混雜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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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氣一下子繃緊。池謙微微偏頭,眼底閃過一瞬若有若無的笑意,又很快藏進(jìn)了溫和的神情里。
等那人離開,劉延才緩緩的走向兩人身前,目光銳利地鎖在韓逸背上,直到對方完全消失,他才慢慢看向池謙與沈佳宜。
「你們剛剛看到了吧?」他的聲音壓得很低,語氣卻不容忽視,「那家伙不只是嘴臭,他在試探我們。」
沈佳宜有些猶豫:「也許只是他太緊張……」
「不?!箘⒀诱Z氣篤定,眼底閃過一抹算計,「緊張的人不會這樣b人交線索。這種人,最容易在審判里咬出別人求生。」
他停頓片刻,換上看似T貼的笑容:「我不是想挑撥,只是——如果我們不先掌握他的底細(xì),後面誰都保不了?!?/p>
沈佳宜緊抿嘴唇,視線在兩人間來回:「你的意思是……找出他的罪證?」
「對?!箘⒀狱c頭,聲音平穩(wěn)卻帶著命令感,「不用公開,先確認(rèn)真相,到時候才能對癥下藥。」
他又看向池謙,似乎順手把責(zé)任推過去:「你最會觀察,剛剛那些書或許有與他相關(guān)的線索,找到就交給我和沈佳宜,別讓他發(fā)現(xiàn)。」
池謙垂眸,嘴角輕彎:「我會留意?!?/p>
他的語氣平淡,像個不敢得罪人的小角sE,卻在心底默默計算著下一步。
沈佳宜稍作思考,終於點頭:「……行,但別太快下定論?!?/p>
劉延笑了笑,那笑容既和氣又隱藏著鐵一般的決心:「放心,我只想確保我們能活到最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