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見自己被固定在快艇的防浪板上,粗布條勒得手腕發(fā)麻。
江淮站在遠處正與駕駛艙方向的人交談。
“你確定要這么做?“江淮的聲音飄進許昭陽的耳朵,他努力控制自己,想要聽聽他們在說什么。
快艇突然劇烈顛簸,許昭陽的太陽穴突突直跳。
那個身影慢慢地轉了過來,往自己這邊看了一眼,又默默地轉了過去。
許昭陽的瞳孔驟然收縮——是鐘震!
許昭陽想要開口說話,但是他的喉嚨像塞著燒紅的炭塊,每咽一次氣都牽扯著潰爛的創(chuàng)面。
他盯著防浪板上凝結的鹽粒,那些六邊形晶體正順著甲板傾斜的弧度緩緩滑動。
“江醫(yī)生,他醒了?!扮娬鸬谋秤氨怀柪L,
在防浪板上投下鋸齒狀的陰影。
“不要提起我?!扮娬饓旱土寺曇簦?/p>
“藥效會讓他安靜地坐下明早的飛機。“
鐘震轉身時,雪松香混著海風鉆進許昭陽的鼻腔,他再次看了許昭陽一眼,打算離開。
許昭陽想要起來拉住他。
這時候,一個聲音響起,“乖,好好休息?!?/p>
江淮的掌心貼著他發(fā)燙的額頭。
冰冷的液體再次涌入血管,許昭陽感覺眼皮像灌了鉛。
他看見鐘震的背影消失在另一艘快艇的陰影里,雪松香混著柴油味在海風中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