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昭陽站在銹跡斑斑的鐵門前,抬手扶了扶鼻梁上的平光眼鏡。
鏡片后的目光已然斂去鋒芒,取而代之的是鄉(xiāng)下人特有的木訥與拘謹。
溫瑞安從后視鏡里看著他的背影,指尖無意識地敲擊方向盤:“像極了。“
江淮猛地轉(zhuǎn)頭:“什么?“
“像極了他第一次做臥底時的樣子?!?/p>
溫瑞安搖下車窗,夜風裹挾著工業(yè)區(qū)的鐵銹味灌進來,
“那會兒他還是個愣頭青,為了裝得像,硬是在城中村住了三個月?!?/p>
江淮攥緊拳頭,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他聽說過那個案子,許昭陽為了接近毒販,扮成送外賣的小哥。
最后收網(wǎng)時,毒販頭目認出他是警察,一刀捅在他肋下。
“這次不一樣?!敖绰曇舭l(fā)澀,“那些人販子比毒販更兇殘?!?/p>
溫瑞安從儲物箱摸出包煙,抽出一根卻沒點:“擔心也沒有用?!?/p>
但是想了想,又把煙放了回去,“他的鞋底上有個微型定位器,最新的。”
江淮下意識摩挲著打火機上的劃痕,問道,“他知道嗎?“
“不知道?!皽厝鸢矄右妫暗@是最后的保險。“
車子緩緩駛離,后視鏡里,許昭陽的身影已經(jīng)消失在鐵門后。
工廠內(nèi)部比想象中更陰森。
許昭陽跟著兩個守衛(wèi)穿過長長的走廊,頭頂?shù)娜展鉄艄芎雒骱霭担趬ι贤断屡で挠白印?/p>
空氣中彌漫著消毒水的氣味,混合著某種難以形容的腥甜。
“站住?!耙粋€戴金絲眼鏡的中年男人攔住去路,他手里拿著金屬探測器,“例行檢查?!?/p>
許昭陽順從地舉起雙手,目光掃過對方胸前的工牌:醫(yī)務主任陳明遠。
探測器在腰間發(fā)出刺耳的警報,陳明遠瞇起眼:“這是什么?“
“皮帶扣,“許昭陽憨厚地笑笑,“俺娘給買的,說是能辟邪?!?/p>
陳明遠盯著他看了幾秒,突然伸手去解他的皮帶。
許昭陽肌肉瞬間繃緊,又強迫自己放松下來。就在這時,走廊盡頭傳來一聲輕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