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昭陽的意識在混沌中浮沉,耳邊的聲音忽遠忽近,像是隔著一層厚重的海水。
他隱約感覺到自己被抬上快艇,甲板隨著海浪微微搖晃,每一次顛簸都讓他的眩暈感更加劇烈。
那個低沉的聲音再次傳來,像是從很遠的地方震蕩進他的耳膜:“……別讓他亂動,藥效還沒完全退?!?/p>
許昭陽掙扎著想要睜開眼,可眼皮像是灌了鉛,沉重得抬不起來。
他只能模糊地看到一個高大的背影,逆著刺眼的光線站在快艇的另一端,
輪廓被鍍上一層鋒利的金邊。
那人微微側(cè)頭,似乎察覺到他的動靜,但最終沒有回頭,
只是低聲補了一句:“……這案子,你們不該碰。
機票在包里,藥也在,明天,我會派人送你們上飛機,早點回國,我也安心。“
許昭陽的手指動了動,想要抓住什么,可手臂剛抬起一點,
就被另一只溫暖的手輕輕握住,按了回去。
江淮的聲音貼得很近,帶著安撫的意味:“昭陽,別急,再睡一會兒。“
他的指尖觸到江淮的掌心,察覺到對方的手指微微收緊,像是在傳遞某種無聲的安慰。
快艇的引擎聲驟然加大,海風裹挾著咸腥的氣息撲面而來。
許昭陽的意識再次被拖入黑暗,最后的畫面是那個背影轉(zhuǎn)身走向駕駛艙,
迷彩服的衣角被風掀起,露出腰間一閃而過的金屬冷光——像是一把槍,又像是什么別的。
他徹底陷入昏睡前,聽見江淮低聲對那人說了句什么,語氣里帶著微妙的試探。
但海浪聲太大,他沒能聽清。
咸澀的海風裹著柴油味鉆進鼻腔,許昭陽的睫毛顫動兩下,終于勉強睜開眼。
他看見自己被固定在快艇的防浪板上,粗布條勒得手腕發(fā)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