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陽,三年前的案子你一定要查下去么?”江淮的手指懸在多多蓬松的毛發(fā)間,突然沒頭沒尾地問了這么一句。
許昭陽正給貓順毛的手頓了頓,抬頭就撞進對方鏡片后深不見底的眼睛里
——那眼神他太熟悉了,在辦公室,江淮每次要跟他較真時就是這副神情。
“嗯?!霸S昭陽的下頜線繃得緊緊的,
指尖無意識地揪住多多尾巴尖的一撮毛,惹得小貓不滿地“喵“了一聲。
江淮突然傾身過來,帶著淡淡的消毒水味。
他伸手把許昭陽揪著貓毛的手指一根根掰開,
掌心相觸時帶著微涼的體溫:“等你身體好了,我陪你查。“
聲音輕得像在哄多多吃藥,“這幾天你給我老老實實躺著?!?/p>
許昭陽眼睛倏地亮了。
他原本正發(fā)愁這案子牽涉太廣——自己那些老戰(zhàn)友雖然都在系統(tǒng)里,
但真正能說上話的沒幾個。
而江淮不一樣,江教授桃李滿天下,公檢法系統(tǒng)里多少人都得喊他一聲老師。
“真的?“許昭陽聲音發(fā)緊,手指不自覺地攥住了江淮的袖口,
布料在掌心皺成一團。
許多多趁機從他膝頭溜走,尾巴掃過兩人交疊的手背。
江淮看著對方驟然亮起來的眼睛,忽然想起那年,陪著許昭陽追查第一個案子時,也是這副模樣。
他不動聲色地嘆了口氣,把對方的手指從自己袖子上摘下來:“我什么時候騙過你?“
許昭陽咧嘴笑了,眼角擠出幾道細紋。
他舉起三根手指作發(fā)誓狀:“行,都聽江醫(yī)生的?!?/p>
語氣輕快得像是已經(jīng)忘了幾天前,這人還被他腹誹是“姓江的沒良心“。
許多多蹲在茶幾上舔爪子,琉璃似的眼珠倒映著兩個靠得太近的身影。
窗外不知何時下起了雨,雨滴敲在玻璃上,像極了那個他們誰都不愿再提的夜晚。
浴室的門半掩著,蒸騰的水汽從門縫里漫出來,在走廊地板上投下一片朦朧的光影。
許昭陽望著江淮的背影消失在氤氳的霧氣中,恍惚間聽見水流嘩嘩的聲響,像是隔著一層毛玻璃傳來的夢境。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掌,江淮指尖殘留的溫度似乎還留在皮膚上。
許多多不知什么時候又蹭回了腳邊,毛茸茸的尾巴繞著他的拖鞋打轉(zhuǎ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