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明淵的臉上露出一種近乎癲狂的憐憫和嘲弄:“你想知道,那個被救的孩子,后來怎么樣了嗎?”
江淮的嗚咽聲戛然而止。
他猛地抬起頭,臉上的血色褪得干干凈凈,比身后冰冷的金屬墻壁還要蒼白。
瞳孔因極致的震驚和無法置信而劇烈收縮,甚至暫時壓過了對許昭陽處境的恐懼。
“……你說什么?”他的聲音輕得像耳語,破碎不堪,仿佛來自另一個世界,“你……再說一遍……”
二十年前……明安生物研究所……那場吞噬了他一切的大火……
那個他永遠無法擺脫的血色夜晚……那些被刻意塵封、連溫瑞安都未必知曉全部細節(jié)的噩夢……
顧明淵欣賞著他瞬間崩潰的神情,嘴角那詭異的笑容愈發(fā)擴大,
帶著一種病態(tài)的滿足感:“我說什么,你心里很清楚,不是嗎,
江淮?或者說……當年那個僥幸活下來的,‘被放棄’的小男孩?”
他慢悠悠地,如同用刀一片片凌遲著江淮的靈魂:“那個偉大的、選擇了陌生孩子、
眼睜睜看著自己至親至愛被撕碎的男人?”
“哈哈……真是諷刺?。?/p>
他用他愛人的命,換來的那個孩子,如今也長大了?”
顧明淵的身體微微前傾,聲音壓低,卻如同驚雷般炸響在江淮耳邊:
“來,猜猜看,江醫(yī)生?!?/p>
“當年那位用他愛人性命換下來的那個實驗體孩子……”
“現(xiàn)在……在哪兒呢?”
每一個字都像一把燒紅的匕首,狠狠捅進江淮記憶最深處、最血腥的傷疤,并殘忍地攪動。
他渾身開始無法控制地劇烈顫抖,眼前陣陣發(fā)黑,所有畫面瘋狂交織、旋轉,幾乎要將他撕裂!“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是誰?”顧明淵嗤笑一聲,那笑聲里充滿了居高臨下的嘲弄和一絲不易察覺的狂熱,
“我是賦予你‘價值’的人,江淮。不然你以為,你憑什么能活到現(xiàn)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