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手見江淮臉色蒼白、眼神渙散,額角甚至滲出細密的冷汗,
不由得擔心起來,聲音放得更柔:“江醫(yī)生?您是不是還不舒服?
要不……我跟主持人說一下,采訪再推遲一會兒?”
江淮猛地閉了一下眼睛,再睜開時,強行壓下眼底翻涌的所有情緒。
他不能在這里失態(tài),不能引起任何懷疑。
他用力掐了一下自己的虎口,尖銳的痛感讓他暫時清醒了幾分。
“沒……沒事。”他聽到自己的聲音干澀得像砂紙摩擦,“可能有點累……我看一下。”
他重新將目光聚焦在那幾張紙上,每一個字都像有千斤重,讀得異常艱難緩慢。
那些光輝偉岸的措辭,此刻讀來無比刺眼,仿佛是對他所經(jīng)歷的一切黑暗的最殘忍的諷刺。
“……好的……沒問題……”他幾乎是憑著本能,從喉嚨里擠出這幾個字,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
助手稍稍松了口氣,但還是有些不放心地看了看他蒼白的臉色:“那您先休息一下,
我們五分鐘后開始?就幾個簡單的問題,很快的。”
助手剛轉(zhuǎn)身去協(xié)調(diào),病房門又被推開,溫瑞安走了進來。
他顯然已經(jīng)應付完了外面的場面,眉宇間帶著疲憊,但看到江淮手里的稿子和狀態(tài)時,目光微微一頓。
他走到江淮身邊,狀似隨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聲音不高,
卻帶著一種只有兩人能懂的沉重:“再堅持一下。場面上的事情,總要應付過去?!?/p>
溫瑞安的目光掃過那幾張稿紙,眼神復雜。他或許不知道全部真相,
但他深知這“圓滿”結(jié)案背后的波云詭譎和江淮承受的壓力。
“說完該說的,就好了?!彼吐曆a充了一句,像是在安慰,又像是在下達指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