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臟像是被那只推他的手狠狠攥住,疼得他幾乎無法呼吸。
“昭陽!你聽我解釋!我……”江淮掙扎著想站穩(wěn),
顧不得后腰的劇痛和飛出去的手杖,聲音里帶著絕望的哀懇。
“你什么?!”許昭陽厲聲打斷他,那雙曾經(jīng)盛滿溫柔愛意的眼睛此刻只剩下冰冷的怒火和徹底的失望,
像看一個陌生人一樣瞪著他,“解釋?解釋你怎么和我殺父仇人的學(xué)生混在一起?
解釋你怎么心安理得地享受著用我父親的冤屈換來的‘平安’?!還是解釋你打算把這個秘密瞞我一輩子?!”
每一個字都像淬毒的匕首,精準(zhǔn)地捅進(jìn)江淮最深的傷口,讓他血流如注,卻啞口無言。
“昭陽……”他徒勞地喊著這個名字,聲音破碎不堪,帶著哭腔。
“滾開!”許昭陽像是被這個稱呼刺痛,情緒徹底失控,猛地再次用力,將本就踉蹌的江淮狠狠推搡出門外,“你不配這么叫我!”
江淮完全無法抵抗,狼狽地跌倒在冰冷的樓道地板上,手肘和膝蓋磕在堅硬的水泥地上,傳來一陣尖銳的疼痛。
他還沒來得及抬頭,就聽到——
砰?。?!
一聲巨響,家門在他面前被狠狠摔上!震得墻壁都仿佛在顫抖。
緊接著,是里面門鎖被用力反鎖的、決絕的“咔噠”聲。
一切聲響戛然而止。
世界瞬間陷入一片死寂。
江淮癱坐在冰冷的地上,背靠著緊閉的家門,仿佛被整個世界遺棄。胳膊和膝蓋火辣辣地疼,但比起心口那如同被硬生生挖空一塊的劇痛,根本微不足道。
他徒勞地伸出手,指尖觸碰到冰冷的、毫無反應(yīng)的門板,又無力地垂下。
樓道里的聲控?zé)粝缌?,黑暗將他徹底吞沒。
他不知所措地蜷縮在黑暗中,耳邊反復(fù)回響著許昭陽最后那厭惡至極的“滾”和決絕的摔門聲。
完了。
一切都完了。
他最恐懼的噩夢,以最殘忍的方式,變成了現(xiàn)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