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看著江淮蒼白的臉色和眼下的青黑,許昭陽最終還是把更多的疑問壓回了心底。
也許真的是太累了吧。他這樣告訴自己。
他伸手,輕輕揉了揉江淮的頭發(fā):“那說好了,等你好點,我們就出發(fā)。
就去你之前說想去看海的那個地方,怎么樣?”
江淮順從地點點頭,心里卻是一片冰冷的茫然。
看海?度假?
在隨時可能被揭穿、被毀滅的陰影下,這些曾經(jīng)憧憬的美好,此刻都變成了遙不可及甚至令人恐懼的幻影。
他不知道,這場計劃中的度假,會不會變成又一場無法醒來的噩夢。
刺耳的電話鈴聲毫無預兆地炸響,在相對安靜的客廳里顯得格外突兀。
江淮像是被針扎了一下,身體猛地一顫,手里的葡萄差點掉在地上,
臉色瞬間又白了幾分,眼神里掠過一絲驚弓之鳥般的恐慌。
許昭陽立刻注意到他的過度反應,心里那點疑惑又冒了頭,但手上動作沒停,
先是安撫地摸了摸他的后背,聲音溫和:“沒事,是我的電話。”他瞥了一眼屏幕,“是周言打來的?!?/p>
他接起電話,語氣恢復了平時的沉穩(wěn):“有事?”
然而,電話那頭傳來的卻是黃昊咋咋呼呼、充滿興奮的大嗓門,透過聽筒隱隱約約傳出來,在安靜的房間里甚至能聽清個大概:
“許處!是我,黃昊!用周言電話打的!這次行動太漂亮了!大獲全勝!
兄弟們商量著明晚上搞個慶功宴,必須好好慶祝一下!你和江醫(yī)生有空嗎?一定得來啊!”
慶功宴……
這三個字像冰錐一樣刺進江淮的耳朵里,讓他剛剛稍微平復一點的呼吸再次紊亂起來。
慶祝?慶祝用謊言和犧牲堆砌起來的“勝利”嗎?
他要如何去面對那些真心為他歡呼、為他驕傲的隊友?如何去扮演那個他根本不配的“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