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則那濕冷黑暗的囚籠感和無聲消失的哭泣聲就會如同鬼魅般將他吞噬。
他后來選擇了心理學,潛意識里,或許正是為了解開自己內(nèi)心的枷鎖,
去理解那種極致的恐懼和絕望,甚至……去幫助那些可能和他有類似經(jīng)歷的人。
父母為他找了不知多少個心理醫(yī)生和專家,用了各種方法,最終,他似乎是“痊愈”了。
那段恐怖的記憶被成功地封鎖、壓抑,甚至被模糊、遺忘,成了潛意識里一個不愿觸碰的黑洞。
直到這次案件。
直到他再次踏入那個廢棄倉庫,聞到那類似的鐵銹和霉味,看到那些被囚禁的孩子,
聽到那些細微的哭泣……直到顧明淵用那雙冰冷的手,殘忍地撕開了他所有的偽裝,
將血淋淋的真相和他最深的童年噩夢一起,曝露在眼前。
記憶的碎片如同潮水般涌來,帶著當年那濕冷的寒意和絕望的恐懼,
與此刻面臨的威脅和愧疚交織在一起,幾乎要將他徹底淹沒。
他蜷縮在沙發(fā)上,抱緊自己,仿佛又變回了那個在黑暗中瑟瑟發(fā)抖、無助哭泣的小男孩。
原來,他從始至終,都沒有真正逃離那個夏天。
多多濕漉漉、帶著倒刺的小舌頭一遍遍舔舐著江淮冰涼的手臂,發(fā)出細微的“沙沙”聲,
琥珀色的大眼睛里充滿了純粹的擔憂,試圖用貓咪的方式安撫它明顯陷入痛苦的主人。
可江淮完全感覺不到這細微的溫暖和觸碰。
他的全部心神都被那些洶涌而至、卻支離破碎的記憶和沉重無解的疑問所吞噬。
他拼命地想回憶起獲救的具體過程,
那段記憶卻像是被蒙上了一層厚厚的、沾滿血污的磨砂玻璃,只有一些模糊的光影和聲音碎片——
無盡的黑暗和寒冷。其他孩子斷續(xù)的、令人心碎的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