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所長眼見張局面沉如水、語氣不善,心知情況要糟,連忙上前一步,臉上堆起勉強(qiáng)的笑容試圖打圓場:
“張局,您消消氣,這幾位是省里調(diào)查組的領(lǐng)導(dǎo),
主要是為了許隊長他擅自行動以及引發(fā)的那個……那個輿情問題,我們這也是按程序……”
“程序?”張局猛地打斷他,聲音陡然拔高,
目光如冰冷的刀鋒般掃過周組長一行人,“省里來的領(lǐng)導(dǎo),
就更應(yīng)該懂得按規(guī)矩辦事!
我倒要問問,什么時候停職文件可以由你們跨級直接下達(dá),
甚至跳過我這個直屬領(lǐng)導(dǎo),當(dāng)面收繳我一線刑警隊長的證件了?!”
他一步踏前,直接與周組長面對面,
那股在基層摸爬滾打幾十年淬煉出的強(qiáng)悍氣勢毫無保留地爆發(fā)出來,竟將周組長逼得下意識后退了半步。
“我看你們是早就找好了由頭,想把臟水硬生生扣在我的人頭上!”
張局的聲音帶著壓抑不住的怒火,“要收證件?好?。韥韥?,”
他猛地扯開自己警服外套的紐扣,指著自己胸前,“收我的!把我張建國的證件也一起收了去!”
他惡狠狠地盯著周組長,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我告訴你們,
許昭陽今天要是少了一根頭發(fā),你們有一個算一個,都給我等著!真當(dāng)我們基層是軟柿子,隨便你們怎么捏?!”
說完,他根本不再看周組長那青紅交錯的臉色,
猛地轉(zhuǎn)向許昭陽,眼神復(fù)雜,有痛心,有信任,更有不容置疑的維護(hù)。
他一字一句,聲音清晰地傳遍整個會議室,也像是在對某個看不見的層面宣告:
“許昭陽,你現(xiàn)在就給我回辦公室,該干嘛干嘛!老子現(xiàn)在就直接給省廳打電話!
就算拼著這身警服不穿,他們也別想在這種時候停你的職!”
他的聲音因激動而有些顫抖,帶著一種悲憤:
“上次……上次那件事,也是這樣!不分青紅皂白,只知道追責(zé)!
到底還讓不讓基層的兄弟們辦案了?!還讓不讓我們活了?!”
之后張局那句“我不能讓大家流血,還流淚!”
如同重錘敲在每個人心上,在寂靜的會議室里回蕩。
他不再理會周組長一行人鐵青的臉色,一把拉住許昭陽的胳膊,斬釘截鐵地說:“我們隊長還要指揮專案組!走!”
說完,他拉著許昭陽,轉(zhuǎn)身就朝會議室門口大步走去。
周組長和楊所長下意識地上前一步想要阻攔。“張局!你這是嚴(yán)重違反……”
他的話戛然而止。
因為會議室的門敞開著,
門外走廊上的景象讓他們把后面的話硬生生咽了回去——烏泱泱站滿了刑偵支隊的隊員和技術(shù)科的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