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小家伙急切吃飯的樣子,許昭陽心里更不是滋味。
他拖著沉重的步伐走進衛(wèi)生間,打開花灑,讓溫熱的水流沖刷著身體。
熱水帶走了一些疲憊,也讓緊繃的神經(jīng)稍稍松弛下來。
水流聲中,他靠在墻壁上,閉上眼,任由思緒翻騰。
周言說得對,他確實需要這片刻的休息。不僅僅是身體上的恢復,更是為了冷靜下來,梳理混亂的線索。
“確實得休息一下?!彼谛睦飳ψ约赫f?!氨仨毐3智逍训念^腦,才能好好考慮下一步的行動?!?/p>
敵人躲在暗處,手段卑劣,不僅構陷他,更重傷了他的兄弟。憤怒和急躁解決不了問題。
“不能讓他們得逞……”溫熱的水流劃過他的臉頰,帶走疲憊,卻讓某種決心更加清晰堅定。
“鄧小倫的仇,必須報!”
這個念頭如同烙印,刻在他的心上。
此時此刻,冰冷的電子音如同附骨之蛆,在江淮意識的最深處回響,帶著不容抗拒的引導力:
“你回到了那里……那個地方。
潮濕,黑暗,充滿腐朽的氣味。仔細感受它,你就在其中?!?/p>
江淮的呼吸在無形的禁錮中變得急促,額頭上滲出冷汗。
在催眠的強制引導下,他的意識不受控制地沉淪,
再次被拖入了那段被刻意塵封、充滿恐懼與絕望的童年記憶深處。
周圍的景象從虛無中凝聚,變得具體而恐怖——冰冷的石墻,
手腕上粗糙繩索的勒痛,還有那無處不在、令人作嘔的霉味與……淡淡的消毒水味道混合在一起的詭異氣息。
“你努力觀察,”電子音命令道,每一個字都像是敲打在他脆弱的神經(jīng)上,
“關押你的人,到底是誰?仔細看,回憶他們的臉,他們的聲音,他們的特征。他們……有什么目的?”
記憶的碎片如同鋒利的玻璃,切割著他的思緒。
黑暗中,似乎有模糊的人影晃動,穿著深色的、可能像是制服或者某種實驗服的東西?
腳步聲在空曠的空間里回響,有時是一個,有時是幾個。
他們很少說話,偶爾交流也是極低的、聽不清內(nèi)容的耳語。
目的?
一個更加破碎、更加令人不寒而栗的畫面閃過:一只戴著橡膠手套的手,
拿著針管,靠近他裸露的胳膊……不是毆打,不是常見的虐待,
而是一種……冰冷的、帶著審視意味的接觸。像是在……采集?或者……測試?
恐懼如同冰水淹沒了他的心臟。這不僅僅是一場簡單的綁架囚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