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在凌晨四點猛然驚醒,冷汗浸透了真絲睡衣。
夢中交織著破碎的畫面:催眠時閃回的冰冷鐵籠,
許昭陽倒在血泊里伸出的手,還有賭場里那個亞裔男人旋轉(zhuǎn)的寶石戒指。
他沖進浴室用冷水潑臉,鏡中的人眼底布滿血絲。
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洗手臺邊緣,忽然想起催眠時電子音的提示——記憶會藏在最熟悉的場景里。
上午九點的陽光透過窗簾時,他已換上熨燙平整的襯衫。
站在校門口,他望著爬滿藤蔓的大樓深吸一口氣。
當年他再次回到學校后,曾在頂樓儲藏室躲了整整三天。
或許那些被遺忘的答案,始終藏在青春最疼痛的角落里。
江淮將車停在校門外林蔭道旁,搖下車窗讓晨風拂過緊繃的神經(jīng)。
他對著后視鏡整理衣領(lǐng)時,注意到不遠處有輛黑色轎車始終不曾熄火。
走進保安室時,他特意將老師的名片與放在登記臺上,說明來意。
年輕保安核對信息時,江淮狀似隨意地提起:“昨天下午值班的同事是不是個年輕的中國男子,他和我聊了不少?!?/p>
“我們崗亭沒有中國人。”保安疑惑地翻看交接班記錄,“昨天是Tom和Jack值班,都是四十歲多的?!?/p>
江淮點頭道謝,轉(zhuǎn)身時目光掠過墻角監(jiān)控探頭——某個鏡頭微微偏轉(zhuǎn)的軌跡不太自然,
他沿著梧桐夾道的小徑緩步前行,在童年記憶里經(jīng)常玩耍的紫藤花架下駐足,
終于站在那棟爬滿常春藤的舊樓下,他仰頭望著四樓那扇熟悉的窗戶。
當年被找回后,他總夢見有雙手從那個窗口伸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