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晚,趙小山為回饋大哥的辛苦付出,在鐵牛極不情愿的情況下,硬把他拉了過來。美其名曰天快涼了,他晚上沒有被蓋,有點冷,抱著點鐵牛,熱乎。
簡直沒有比這更扯的理由了,八月份的天,光膀子都嫌熱呢,還冷?
雖然不知道山子又作啥妖,趙大壯倒是樂顛顛的,不顧兒子的掙扎,強(qiáng)行將他送了過去。
不過真到睡覺的時候趙小山就后悔了,鐵牛這熊孩子,睡覺也太不老實了,那腿踢的,他肋骨差點被踢斷!
趙小山幾乎一宿沒睡,左邊鐵牛練太極,右邊老爺子打呼嚕,好家伙,躲無可躲避無可避,整個一個大無語。
睡不著覺的趙小山頂著倆黑眼圈,起了個大早查看自己的豆皮,發(fā)現(xiàn)經(jīng)過一晚的晾曬,豆皮已經(jīng)干透了。
干透的豆皮只要不受潮,就能始終保持干爽的狀態(tài),能存放很久。
想著一會要去吹曲子,趙小山將豆皮擱在一邊,先去后山折了根柳條,做成了一個簡易版笛子。
試著吹了吹,嗚嗚咽咽的,勉強(qiáng)能湊合。
這時候趙大壯也起來了,看到豆皮都干透了,也很開心。
想著昨晚鐵牛不在,他和媳婦兒總算能放開手腳做一次大運動,神清氣爽干勁十足的他懷著感恩的心決定給弟弟做一個竹制的笛子。
趙小山豈有不應(yīng),這工具不稱手,也影響他發(fā)揮啊。
趙大壯不愧是家里的全能小選手,只見他拿起挫,撈起幾根竹子,三下五除二就摳出來幾個洞,完了還打磨一翻,讓周邊變的十分圓潤。
趙小山在旁邊連連稱奇,就差獻(xiàn)上自己的膝蓋了。
和人家相比,自己簡直就一手殘!
放在嘴邊吹一口氣,嗚嗚咽咽,聲音比那樹枝子強(qiáng)了不是一點半點!
昨天羅瘸子來的時候說了今天供飯,趙小山也不浪費自家糧食,換了套干凈衣服,攏了攏凌亂的丸子頭,揣上自己新得的笛子就出了門。
羅家這時已經(jīng)聚了很多人,但基本都是羅氏本家的,外家的很少,和牛土生成親時的熱鬧程度比起來差遠(yuǎn)了。
此時的羅瘸子已經(jīng)換了一身干凈的袍子,胸前扎了個大紅花,他的一對兒女同樣穿了像樣的衣服,只是眼神躲閃,縮在角落里,看起來不甚歡喜的樣子。
院子里有羅氏本家的幾個女人正一邊摘菜一邊低著頭竊竊私語,趙小山站在旁邊,偶爾捕捉到一兩句。
“也不知道一會能不能消停拜堂。”
“這么多人呢,還按不???”
“瘸子要是這次再下死手打死了,五兩銀子可就白瞎了?!?/p>
“又不是黃花大閨女了,還花了五兩,還是錢多燒的。”
五兩銀子?啥情況?難道是買賣人口?
趙小山的疑問沒到中午就得到了回答,原來,羅瘸子娶的女人,還真是他買來的!
這女人二十多歲的年紀(jì),雖然一身紅衣頭戴紅花,但身上綁著繩子,嘴里還塞著布。
從迎親到拜堂,始終由羅家人架著完成的,只因她一直在劇烈的掙扎。
由于嘴里塞了布,那女人說不出話,只能發(fā)出“嗚嗚嗚”的聲音。那急迫的樣子讓正常婚禮像葬禮,糟心極了。
此情此景,趙小山終于知道羅瘸子為啥要花三文錢來請自己吹曲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