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老大就等著他這句話呢,趙小山的話音還沒落,他便一步跨過來,嘴里呼喝著:“來了來了。趙小兄弟太客氣了,哈哈,這可是肉湯啊?!?/p>
趙小山用勺子給他舀了兩勺肉面湯,他連吹都沒吹唏哩呼嚕就往嘴里送,燙的嘶嘶哈哈的才停。
槐五比他穩(wěn)重多了,慢慢的吹涼了才滋溜滋溜的喝起來,一臉享受的樣子讓趙小山以為這湯是什么美味珍饈。
寇老大兩口喝完了碗里的湯,抹抹嘴道:“小兄弟別笑話俺,俺們每次出門都是那么對付過的,啥時候喝過肉湯啊,每天都是干巴干糧,吃的嗓子眼都粗了,還是小兄弟你講究,這湯味道一般,但熱乎乎的喝的真舒服啊?!?/p>
槐五點點頭表示附和:“確實,以前就那樣了,以后咱倆也買個小爐子和肉干,能好過不少?!?/p>
趙小山的手藝被肯定,十分開心,“就是啊,有條件就要好吃好喝,這又不是多難的事,何苦沒苦硬吃呢?!?/p>
寇老大舔了舔嘴角,趁機提議道:“不知趙小兄弟你這肉干和爐子怎么買的,總吃你們的飯食也不是個事,可你們的確實好吃,不吃我又饞的慌,你看不如咱們以后一起合伙吃飯,我們給你們交伙食費?”
槐老五點頭附和:“沒錯,一共四個人,在一起吃也使得,我們給你們交伙食費,一天兩頓,這一趟行程下來,我們給你們五兩銀子如何?就在尾款里扣?”
本來就不是什么太麻煩的事,還有五兩銀子掙,比他買的所有東西加一起都貴,趙小山欣然同意。
于是乎,趙小山由搭船坐的乘客搖身一變成了船娘,每天負責做四個人的早晚飯。
最開始還新鮮,覺得自己做出來的普通吃食別人都贊不絕口,可當這個新鮮活計變成了必須完成的任務,趙小山就覺得煩的慌了。
好在還有朱豐收,這小子雖然廚藝也不怎么地,但他們只需要煮煮煮,其他技能一點要求都沒有,還可以和他分擔一下。
接下來的三天,四個人晝伏夜出,槐五掌船控制著行進路線,寇老大看似什么都沒做,實則在槐五撐船時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十分機警,為他們的航程避免了好幾次不必要的沖突和麻煩。
剛開始趙小山和朱豐收還有些新鮮勁和警惕心,但幾天接觸下來,趙小山發(fā)現槐五和寇老大都是非常踏實靠譜的人,特別像現代的東北人,就是那種一身大花背和大花臂,但實際很老實很直白的。
尤其是寇老大,開船時一臉嚴肅認真,看著像正在上班的教導主任。一旦停船靠岸,他就換上了憨憨的笑,有時候偶爾幾句玩笑也讓人覺得很可愛。
槐五雖然話不多,但他想什么有時候朱豐收都能看出來,感覺他不是故作嚴肅,純粹就是嘴笨,不會說話,才不愛說話不敢說話。
幾個人混熟后趙小山決定取消和朱豐收的輪流倒休制度。
實在是這個制度太折磨人了,睡覺只能睡半宿,另外半宿只能坐在船上吹著江風看著月亮,有一天晚上下雨,還要頂著大雨,那滋味,簡直太難受了。
這幾天他們的行程還算順利,雖然在半夜遇到了幾次大船,但他們的小船沒有光亮,又遠遠的在靠岸的淺灘行進,一點不惹人眼,大船以為他們就是附近的打漁船,也沒難為他們,雙方平靜錯過。
變故發(fā)生在第五天,他們在靠近齊州安達郡一處繞河的山群時,突然被一伙水匪襲擊了。
當時是早晨,槐五和寇老大剛找好地方,將船停在靠岸的地方就準備找地方生火做飯,結果爐子還沒架好呢,四周突然涌過來五六條小船,將他們四人團團圍住。
那幾條小船剛停好便從上面跳下來十多人,一看那穿衣打扮便知這是道上混的。
這些年來朝廷昏庸地方不顯,很多老百姓過不下去了,有些性格強勢的直接落草為寇,各地水匪路匪日漸增多。
尤其是近三年,南方北邊都有戰(zhàn)事,朝廷搜刮日重,很多百姓交完苛捐雜稅后連自家口糧都不夠吃了,朝廷不給活路他們只能自謀生路,有的是舉村子的青壯年找個山頭就自稱為王開始攔路搶劫了。
這些人都來自底層的窮苦百姓,可劫掠的也是過路的窮苦百姓,對過往的大船他們不敢動,也沒那實力動。
就比如上次他們遇到的兩伙盜賊,再比如說這次他們的水匪。
這波水匪見他們才四個人,臉上閃過獰笑,帶上船上的武器,開始朝他們走來。
朱豐收嚇了一大跳,懷里的柴掉在了地上,小爐子都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