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份的太陽是最烤人最炙熱的,這時代,沒有一點防曬措施,熱辣辣的陽光灑在身上,趙小山熱的臉色通紅,頭上的汗成流的往下淌,就沒停過。
身上的衣服早徹底濕透,貼在身上黏膩膩的,難受的很。
這時候的稻田里水已經(jīng)很少了,但依舊泥濘。大家都沒有靴子,只穿著草鞋在田間地頭來回走動,腳丫子被地里的雜物割的生疼。
雜草有的高有的矮,高草還好說,用手直接拔出來就算。低矮的草就必須彎腰撅腚伸胳膊。
這個姿勢是最累人的,一會還行,時間長了不僅腰背酸痛,連腦袋都因長期低垂導致供血不足發(fā)暈發(fā)暈。
他終于理解了什么叫“一滴汗掉在地上摔成八瓣”。
沒一會,趙小山就覺得自己的腰折了腳麻了臉爛了。
“娘,我要回去撒潑尿?!?/p>
別鄙視他尿遁,實在是堅持不住了。
“懶驢拉磨屎尿多,這么一會功夫你都跑幾趟了?干這么點活就矯情了!你二姐還是女娃呢,從來家里的活就沒落下過,怎么到你這就這不行那不行的?”
劉氏看著小兒子那窩囊樣,氣的站在地里破口大罵。
“都十四了,再過幾年都能娶媳婦兒了,肩不能挑擔手不能提籃的,到底像誰了?你以為自己是有錢人家的公子哥?你想咋的????”
“娘,我沒咋想,我就真想撒尿。”
尿遁確實是一個逃避干活的理由,但他也確實尿意非常洶涌澎湃。
他熱啊,熱的口干舌燥,熱的無處躲藏,實在沒了辦法只能多喝水,那水也是溫熱的,喝進去并不怎么解渴,只是聊勝于無罷了。
喝進去的水一部分作為汗蒸發(fā)了,另一部分化為尿液,只能通過膀胱紓解。
“趙小山,你要記得,你是農(nóng)家娃,這地里的把式就必須都會,別想著偷奸耍滑的糊弄,要尿趕緊去,尿完回來接著干?!?/p>
趙小山如蒙大赦,趕緊溜之大吉。
奈何這腰實在直不起來,就連溜,都只能貓著腰溜。
就這樣,經(jīng)過劉氏的反復敲打,趙小山咬牙努力把第一天堅持了下來。
晚上回家后,趙小山連晚飯都沒吃,把臟衣服一脫,洗掉身上的泥垢,囫圇著栽倒在床上,昏睡了過去。
這一晚,他睡的并不安穩(wěn),饑餓難耐外加腰背酸痛,連翻個身都費勁。
好不容易熬到后半夜,趙小山剛淺淺入眠,天一亮,他娘又來了。
“娘啊,你真要失去我么?我真的要死了……”
“你不會干農(nóng)活,以后也會餓死,早死晚死的事。”
給他個樁子吧,他要撞柱自殺……
“孩兒他娘,山子腿腳剛好,要不再讓他緩一天?”趙老爹把曬好的草料放進牛槽,不忍的勸道。
“他不去,你去?讓他替你趕牛跑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