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啥,蔣兄,那咱們怎么來大牢了?其他人呢?就剩咱們這幾個了?”
蔣重珍頭仰靠著泥墻,雙眼空洞道:
“出來時有二三百多人的,現(xiàn)在可能不足一百了吧,剩下的都死了,血流了一地,完了,真的全都完了。”
說了半天也沒說到點子上,這給趙小山急的,忍不住又問了一遍,“誰給咱們押送來的?”
“是那個騎馬的將軍,他把那些人制服后說我們所有人都是賊逆,一條鐵鏈子全給串過來了?!?/p>
總算靠譜了。
“那京兆府的那個府尹大人呢?沒阻攔么?”
“阻攔了,可他的人少,根本攔不住。真沒想到,和咱們一起出發(fā)的那幾人竟然是賊逆,我們這些讀書人竟真被成功挑唆了,呵,真是丟人啊。”
知道了大體的消息,趙小山總算心里有了點數(shù)。
他覺得挑動學子的當是大皇子的人,畢竟這次會試的總主持是太子,出了這么大的紕漏,大皇子自然會伺機咬著不放。
學子們吃了這么大個虧,心下不忿,被有心人一挑撥便沖動了。
可能那些書生出門時還懷著法不責眾的心理吧,卻不知自己竟成了兩派人馬廝殺的刀下亡魂。
只不過那個什么羽林軍的副將是真的猛,也不知道從哪來的愣頭青,竟然敢冒天下之大不韙,對這些學子下此殺手。
不論以后是大皇子和太子誰登基,為了拉攏天下讀書人,這件事絕對會被追究,那副將絕不會有好果子吃。
就是不知道現(xiàn)在外面什么情況了。
若是廝殺的厲害,此時躲在牢里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想明白后,趙小山心下又安定下來。
不過他沒那好心安慰一旁仍舊“完了全完了”個不停的蔣重珍。
接下來的幾天,趙小山老老實實的呆在牢房里,既沒講話本,也沒故意出頭勾搭那些牢頭。
他的頭依然很疼,好在癥狀越來越輕了。
因著反胃惡心,他食欲不佳,什么胃口都沒有。
不過就算有胃口他也吃不下什么東西,京城大牢的飯菜同密水的一樣糟糕,米湯像泔水,饃饃像石頭。
牢房里其他幾人同樣沒什么胃口。
這幾個學子雖都是寒門子弟,但平日里只負責苦讀詩書,十指不沾陽春水,衣食無憂。
看著像豬食一樣的伙食,他們難以下咽,索性不吃。
第一天不吃能忍住,第二天不吃也還行,到了第三天,本就弱雞的書生們在身體心理的雙重打擊下,一下撂倒了三個。
剩下那三個也好不到哪去,全都虛弱的不成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