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趙來福聽他如此說話恨不得將他嘴縫上,讓他再也張不開嘴胡說話。氣恨的同時又燃起濃濃的擔(dān)憂:這小子讀書的目標如此明確,以后他們趙家會不會被誅九族?
好在趙小山找鐵牛做過思想工作,也不知道說了啥,后來鐵牛雖偶有犯渾之語,到底認真學(xué)習(xí)了。
北邊的戰(zhàn)事結(jié)束了,壓在老百姓頭上的戰(zhàn)爭烏云散去,隨著春天的到來,萬物復(fù)蘇綠植抽芽,整個密水像是重新煥發(fā)了生機,原來沿街乞討的好多流民乞丐都回了鄉(xiāng),街上人流攢動,碼頭船來船往,一切像是又活了過來。
南邊這時也傳來了好消息,邢大可決定接受招安了。
邢大可那伙叛賊本身也不是什么大奸大惡之徒,只不過是趕上天災(zāi)實在活不下去的普通老百姓,陰差陽錯之下成了反賊。
自從北地動亂之后,朝廷便對邢大可行懷柔政策,幾次派出使臣試圖招安。
起初邢大可的勢頭正盛,態(tài)度十分囂張,對朝廷的招安置之不理,最可恨的是有一次還將前去招安的大臣給胖揍一頓扔了出來。
若不是被北邊戰(zhàn)事牽制,就憑邢大可如此驕狂之態(tài),朝廷定要投入更多兵力進行圍剿。
好在邢大可時刻謹記自己是漢人,在北邊胡人攻來時一直靜靜的貓著,沒出來趁機興風(fēng)作亂,讓大景處于兩面夾擊的狀態(tài)。
待處理完和大梁大燕的和談后,黃皇后一方面派何正遒的長子為驃騎將軍前往閩南操練軍隊用以武力威懾,另一方面再次派使者與之和談試圖招安。
入春以來,閩南的天氣終于恢復(fù)了正常,連著下了好幾場雨,將干涸的河床填滿,將龜裂的土地縫合。
小老百姓們每日辛勞所圖不過一日三餐,現(xiàn)在老樹抽了綠,地上長了草,他們又看到了希望。
朝廷為表懷仁,親口承諾閩南自今年開始連續(xù)五年減免賦稅和徭役,重新丈量土地,那些無主的土地收歸朝廷,發(fā)放給老百姓耕種。
朝廷還發(fā)布公告:那些參加過謀反的普通老百姓,只要他們回鄉(xiāng)種地,朝廷承諾絕不追究其罪責(zé),不區(qū)別對待,不影響子女,若回鄉(xiāng)后暫時沒有生產(chǎn)資料,官府還會提供低息貸款進行扶持。
這樣好的政策讓他們的心更加動搖了。
因此,自今年年初起,邢大可的陣營慢慢縮水,每天都有士兵偷逃,重新回家種地。
見此,邢大可做了很多動員工作,畫了不少大餅,都沒能挽回渙散的民心。
眼看著大勢已去,邢大可不得不接受了朝廷的招安。
據(jù)說這次前去招安談判的官員就有小叔公周琛。
朝廷承諾:若邢大可接受詔安,直接便是寧安侯,他身邊兩個左膀右臂也都是伯爵起步,朝廷不僅有丹書鐵券,還贈送京城三套宅子。
這待遇不可不謂優(yōu)厚。
叛軍中其他中級將領(lǐng)也可得到不同程度的職位,有幾個厲害的軍事將領(lǐng)直接編入了閩地的軍隊,身份由叛賊將領(lǐng)一躍變成朝廷軍官,入了編上了岸。
邢大可若得了封賞,便必須帶著屬下去京城謝恩,以后他會一直待在京城就職,很難再有機會留在閩地了。
在人家眼皮底下過活,一定很不好受,尤其是他這種有過黑歷史的。
可他已經(jīng)沒了退路,哪怕京城是龍?zhí)痘⒀ㄋ家蝗缂韧倪^去,不為別的,就為那些曾經(jīng)跟他一起打拼的兄弟們的未來,也值了。
大景朝的皇帝還不敢明目張膽的殺他,頂多憋屈點,不過憋屈就憋屈吧,他邢大可做過這么轟轟烈烈的事,就算現(xiàn)在死了也值了。
小叔公周琛搞定了邢大可一干人等,帶著赫赫戰(zhàn)績回了京城。
盡管黃皇后對其十分忌憚,卻不得不承認他確實是治世之才,現(xiàn)在太子尚年幼,朝中正需要一個這樣能干又地位高年齡長的宗親坐鎮(zhèn),于是,當著滿朝文武的面給予其重賞——封其為琛郡公,出任吏部侍郎,兼御前行走,同八大輔臣一起可參與國家機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