率先映入眼前的是一座深不見底的幽綠池塘。
前方是一座佛剎。
他沒有止步,走入了寶殿的長廊,步步登高,拾階而上,俯瞰下方的場地。
此地,就是數(shù)千年前“釋尊講法,婆羅花開”的場地,彼時無數(shù)文明的代表喜極而泣,跪地懇請釋尊頒下佛法,解閻浮萬民于水深火熱中。
事后,諸家文明以釋尊之法庇護己身,當真緩解了閻浮詭霧的侵襲,也正是因此,佛鄉(xiāng)才能一步步發(fā)展到今日,幾欲登頂閻浮洲。
直到數(shù)年前,一場突然頒下的神諭,讓佛鄉(xiāng)徹底跌落神壇,成為了九洲神厭鬼棄的存在。
年輕僧人短暫駐足,繼續(xù)登頂,來到最上方的一座小佛塔,塔名“香積”。
他步入其中,一位男子背對他,盤坐在佛塔中心,前方是一尊佛像。
“還在禮佛?”年輕僧人嗤笑道,“沒聽到下面的說法嗎,你在禮的是假佛?!?/p>
“不論真假,能庇護我等,就是真佛。”男子緩緩睜開眼,未曾回頭,平靜說道。
“你說的是庇護數(shù)千年,然后讓我等淪為九洲共敵,就不理不睬,直到那位真佛出世,才重新降下神諭的唯一真佛?”年輕僧人譏笑問道。
男子沉默片刻,搖頭道:“何必如此急著站隊,那雖是一尊立下大宏愿的真佛,可觀其境界,似乎也才七境,如何能庇護我等?”
年輕僧人恨恨道:
“當初一意孤行要開通道的是你們,最后遭受重大損失的卻是我們,你讓我們不要急著站隊?!”
“七境?七境又如何?那天魔縱然凌駕真圣之上,又能顯化幾分偉力于世,能助佛鄉(xiāng)脫離當下困境?!”
“偌大佛鄉(xiāng),近乎奠定了統(tǒng)一閻浮的根基,結(jié)果短短數(shù)年就墻倒眾人推,我們死了多少信徒,又有多少文明勢力被徹底滅族?”
說到此處,年輕僧人似是想起了那無數(shù)具尸體,面皮抽搐,逐漸轉(zhuǎn)為猙獰,暴怒的青筋跳動著,眼底泛上那鋪滿了地面的血色。
“這一切都拜你們所賜!哪怕是昔年的母神教會,那位四魔當中的夢魔,也從未下達過如此視信徒如草芥的神諭!縱然是在祂跌落神座前的一刻,也只是漠然地讓麾下信徒自生自滅!”
男子不語,最終嘆息道:“你想怎么做?”
“聽說這位昨日又下達了新的神諭?”年輕僧人急促的呼吸漸漸平復(fù),冷冷道,“我代表他們是來通知你一聲,日后真佛降世,爾等最好袖手旁觀,不要急著站隊!”
說罷,他面無表情看了眼高臺無面無相的佛陀,拂袖離去,獨留男子繼續(xù)盤坐塔中。
男子仰頭望向唯一佛主的神像,久久沉默。
……
大宇宙,炎煌邊境。
“神主又下達了新的神諭!”老者精神奕奕,環(huán)視面前幾位天人圓滿,低沉道,“讓我想盡辦法把炎煌聯(lián)邦的季驚秋除掉!”
此話一出,來自不同四魔道場的天人神色難看了起來。
這是一個近乎不可能達成的任務(wù)。
只要那季驚秋待在東3煌星上,當今大宇宙誰能拿他如何?
“想辦法把他引出來即可?!庇腥说统恋?。
“說得容易,怎么引,引到哪,派誰引?”有人冷冷道。
“這是神主的旨意?!崩险邚娬{(diào)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