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探猜測?你們是如何試探猜測得出這個結(jié)論的?”
一聽突厥不想跟大唐開戰(zhàn),李承乾臉色頓時變得凝重了起來,就連秦勇也朝崔仁師投去了好奇的目光。
知道事關(guān)重大,必須得實話實說,崔仁師連忙解釋道:“是這樣的,今天臣和莒國公不是去找突厥使團商榷換糧一事嘛;
在我們一再堅持不可能用一千牛羊馬換五百萬石糧的情況下,執(zhí)失思力出現(xiàn)了猶豫,最后還答應(yīng)跟他們大王子巫鐸商議,看看是否能改變條件。”
“你這話的意思是,突厥使團有松口的跡象了?”李承乾大喜過望。
“不能說是整個突厥使團,但執(zhí)失思力已經(jīng)有松口的跡象了,臣想既然他才是突厥使團的正使,出使前必定得到了頡利可汗的授意,知道什么事能退步,什么事不能退步。”
崔仁師沉著冷靜的分析道。
“有道理,執(zhí)失思力既然是正使,那在一定程度上就代表了頡利可汗,既然對方有換條件的意思,就說明不到萬不得已,突厥是不會輕易跟我大唐開戰(zhàn)的,否則他們死咬著要用一千牛羊馬換五百萬石糧便是?!?/p>
聽了崔仁師的分析后,李承乾壓抑的心情好轉(zhuǎn)了不少,倒是秦勇并沒有太多情緒變化,因為他知道,大唐與突厥終有一戰(zhàn),而按秦瓊、李靖等人的意思,便是這一戰(zhàn)越早打越好。
“太子殿下,既然突厥根本就沒有與我大唐開戰(zhàn)的意思,那我也沒必要自取其辱去給人賠禮道歉了吧?”秦勇扭頭問向李承乾道。
“不行,該去還得去,畢竟執(zhí)失思力只是說考慮一下改變換糧條件,并沒有說就放棄換糧了,更何況即便最終人家真改變主意不換糧了,也會提出其它無理要求來的,不能讓你出手傷人的事,影響到雙方后續(xù)的談判。”
果斷戳破了秦勇的僥幸幻想,李承乾一臉嚴肅的沖著崔仁師道:“崔少卿,你將今日與突厥使團商榷的前后全過程,仔細寫一份奏折給父皇,另外既然莒國公受傷不方便見人,那你馬上準備一下,隨本太子一同前往突厥使團的住所?!?/p>
“啟稟太子,莒國公早已將奏折寫完送進了宮內(nèi),至于臣。。。臣沒什么需要準備的,現(xiàn)在就可以給太子帶路?!贝奕蕩熋媛队懞玫馈?/p>
對崔仁師的有意討好,李承乾笑著點了點頭,給對方下了道帶路的命令后,便合上了車簾。
鴻臚寺署衙距離突厥使團所住客館尚有一段距離,在崔仁師的帶路下,秦勇一行直到徹底天黑入夜,才最終趕到目的地。
所謂客館,并不是長安城內(nèi)常見的高樓旅舍,而是一棟棟獨立的四方院落。
突厥所住院落占地不小,不論門臉還是規(guī)格,幾乎等同于一棟中等府邸,在府門口一共矗立著兩撥人持刀護衛(wèi),一波靠近大門,全都穿著突厥服飾,另一波則站在門外臺階兩側(cè),全都是披甲持刀的皇城禁衛(wèi)軍。
由于太子儀仗過于矚目,李承乾與秦勇剛下馬車,得到通稟的巫鐸便領(lǐng)著一大幫子人來到了府門口“迎接”。
“秦勇,你。。。你還敢上門來找我!”
本以為來的只有李承乾和崔仁師,見秦勇居然也來了,巫鐸帶著人氣勢洶洶的直接沖了上去,李承乾身后的東宮宿衛(wèi)們見狀慌忙抽刀上前攔住了眾人,雙方氣氛立時變得劍拔弩張了起來。
“巫鐸王子,咱們又見面了,你們突厥雖地處蠻夷之邦,可再未開化,也不至于連基本的待客之道都不懂吧。”
讓擋在身前的宿衛(wèi)讓開了一條道路,李承乾主動走到了巫鐸面前,他說話語氣不卑不亢,頗有一國儲君風采。
至于鴻臚寺少卿崔仁師,則老老實實的跟在李承乾身側(cè),再次面對巫鐸,他臉上極力保持著鎮(zhèn)定,不過看向?qū)Ψ降难凵襁€是有些緊張與躲閃,顯然是被巫鐸下午那一巴掌打出了心理陰影。
“大唐太子,你話好像說反了吧,這長安可是你們的地盤,我們遠來是客才對?!蔽阻I冷笑糾正道。
“既然知道自己是客,那就應(yīng)該客隨主便,鴻臚客館所住全是各國使節(jié),人多眼雜的吵將起來也不好看,咱們進屋再說可好?”李承乾笑著提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