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刑獄,死牢。
“你們幾個兔崽子好大的膽子,夷平了突厥客館不說,還將整個使團(tuán)的人全弄死了,你們眼里還有王法和規(guī)矩嗎!”
看著被關(guān)進(jìn)大牢后還有說有笑的秦勇七人,現(xiàn)任大理寺卿、任城王李道宗氣的破口大罵。
他跟河間郡王李孝恭一樣,也是文武雙全的皇室宗親,輩分為太上皇李淵堂侄,李二堂弟。
不同于年近五十的李孝恭,李道宗今年才三十多歲,與同為朝中一流宿將的秦瓊、程咬金等人相比,他算是比較年輕的,一直深受李二信任與重用。
因為人正直,見不得官場上那些蠅營狗茍,自擔(dān)任大理寺卿以來,李道宗一直鐵面執(zhí)法,不論皇親國戚還是高官勛貴,只要犯罪進(jìn)了大理寺,他向來公事公辦、從不徇私枉法。
“王叔,我們今天所為雖不合規(guī)矩,也觸犯了我大唐律法,可說一千道一萬那都是為了幫陛下分憂啊,您不夸我們也就罷了,怎么還罵我們呢?!?/p>
面對李道宗的責(zé)罵,李崇義滿臉委屈道。
“夷平了突厥客館,覆滅了突厥使團(tuán),你還有臉說是在幫陛下分憂?李崇義,別忘了你是皇室宗親,一言一行都代表了我們皇室!’
李道宗用恨鐵不成鋼的語氣大聲訓(xùn)斥道。
“道宗叔父,你別這么大火氣嘛,夷平突厥客館、覆滅突厥使團(tuán),這些都是我的主意,崇義他們六個是受了我的教唆才會參與進(jìn)來的,你要罵就罵我好了,別牽扯我的兄弟?!?/p>
見李道宗將火氣全撒在了李崇義身上,秦勇很是仗義的出言攬責(zé)道。
“你還知道他們是你兄弟啊,秦愣子,本王都不想罵你,你說你平日調(diào)皮搗蛋小禍不斷也就罷了,這次怎么敢闖下這潑天大禍,你自己嫌命長沒人管你,何必拉上崇義他們六個呢!”
冷眼怒視著秦勇,李道宗沖其劈頭蓋臉就是一頓訓(xùn)斥。
他在朝與房玄齡、杜如晦等人一樣,屬于堅定的中立派,平日里既不偏袒文臣,也不相幫武將,可由于是武將出身,所以私下與秦瓊、程咬金、段志玄等武將關(guān)系一直很好。
正因如此,他是真心不希望看到秦勇、李崇義等人出事,畢竟這七人都是武將二代出身,其父輩幾乎代表了朝中武將一派的半邊天,尤其是李崇義這個跟他同族的晚輩。
“王叔,今日之事我們是受了秦勇唆使不假,但我們都是心甘情愿為陛下分憂為我大唐出力的,眼下朝中局勢如何,我不說你也清楚,如果不滅了魏徵等人和親避戰(zhàn)的希望,我大唐如何文武同心一致對外呢!”
知道秦勇是有意幫自己等人脫罪,李崇義情緒激動的反駁道。
“愚蠢,你們以為覆滅了突厥使團(tuán),就能化解兩儀殿外群臣死諫的局面嗎,本王告訴你們,癡心妄想!”
“怎么是癡心妄想,現(xiàn)在突厥使團(tuán)沒了,我大唐與突厥之戰(zhàn)已然無法避免,這一點魏徵他們比誰都清楚,所以肯定不會再愚蠢的繼續(xù)跪諫下去了!”李崇義據(jù)理力爭道。
“哼,一幫毛都沒長齊的混小子,你們懂什么,別忘了,被覆滅的只是突厥使團(tuán),不是突厥的三十萬騎兵,只要突厥精騎尤在,魏徵等人的主和之心就不會死!”
“不死心又怎樣,使團(tuán)全軍覆沒,連兒子巫鐸都折進(jìn)去了,我就不信頡利那老家伙能咽的下這口氣,只要突厥那邊有心開戰(zhàn),魏徵那幫腐儒再怎么堅持主和也于事無補(bǔ)!”秦勇不以為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