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有所圖?”
聞聽拔延兀所言,阿史那思摩冷眸一沉,在仔細沉思了片刻后,突然臉色巨變:“不好,敵軍豁出性命發(fā)動夜襲,不是沖著糧草就是沖著攻城器械去的!”
拔延?;腥淮笪颍骸坝械览恚栖娮灾媸爻呛茈y堅守五天,所以只能另辟蹊徑緩解我軍攻城時的城防壓力,而只要毀了我軍糧草亦或者攻城器械,必會對我軍后續(xù)攻城造成巨大影響!”
“可咱大軍的糧草主要囤積在這清風(fēng)谷啊,東西南北四營雖也囤積了不少糧草,但僅能供應(yīng)三四日之需,況且唐軍的目標只是北營和西營;
即便這兩營糧草被毀,另外兩營所剩糧草,也足以供應(yīng)全軍至太原城破之日,而只要攻破了太原城,即便咱們自備的糧草全都消耗殆盡了,也可奪取城內(nèi)屯糧為己用!”有將領(lǐng)提出質(zhì)疑道。
“那就是沖著攻城器械去的!”
拔延兀惱怒的咬牙切齒:“沒錯,就是這樣,今日攻城,是以我北營和西營為主攻,而咱們事先打造的攻城器械,大部分也都集中在西北兩營,所以唐軍才不惜冒險分兵兩路同時襲擊!”
“就算對方是沖著咱們的攻城器械去的,僅憑他們那點兵馬,根本不可能殺進我重兵把守的大營!”阿史德雷力不以為然道。
“唐軍兵力雖少,但事關(guān)攻城大計,萬萬不可掉以輕心,拔延兀、雷力,你二人速快馬回本營主持大局,待殺退敵軍騎兵后,再按照本帥先前所下命令,待之時過后,全力攻城!”
身為突厥數(shù)十萬大軍統(tǒng)帥,阿史那思摩該有的謹慎一點不少,他二話不說直接催促起了拔延兀、雷力二人。
“末將領(lǐng)命!”
“末將領(lǐng)命?。 ?/p>
。。。。。。
時間回到兩刻鐘之前(古代一刻為現(xiàn)在十五分鐘)。
皎月當空,戰(zhàn)馬急蹄。
薛萬徹、甘興率領(lǐng)一支精騎疾馳在夜色之中,在眾人身后不遠處,大量突厥騎兵舉著火把一路狂追猛趕,就戰(zhàn)馬奔騰所展現(xiàn)出的浩蕩聲勢來看,至少也有五六千余眾。
“都督,敵軍屯兵的北營就快到了,但身后的突厥蠻子追的太緊了,再這樣下去,還沒等咱們靠近,敵營的崗哨早就發(fā)現(xiàn)兵提前做好防備了!”
扭頭看了一眼身后窮追不舍的突厥騎兵,甘興一邊策馬,一邊面露著急的沖著身前的薛萬徹說道。
“這是沒辦法的事,獨松峰距離敵軍北營太近了,前后連三十里都不到,剛才咱們仗著夜色趁敵不備一舉沖破了封鎖,這對他們而言已是重大失職,所以自然要拼盡全力追殺以圖將功折過了,咱們時間緊、兵力少,現(xiàn)在已經(jīng)來不及甩開他們了!”薛萬徹倍感無奈道。
“可這樣會大大增加咱們襲營的難度啊!”
甘興臉上憂色不減:“敵軍北營至少有五萬以上的兵力,雖然經(jīng)歷了白天艱苦的攻城戰(zhàn),此刻定是精疲力盡之軀,但他們?nèi)羰翘崆坝辛朔纻?,就咱們這點人馬,還不夠?qū)Ψ揭徊挲R射的呢。”
薛萬徹:“你說的這些本將軍都明白,但事已至此別無它法,別忘了,此番夜襲敵營,本就是九死一生之局,只要能沖進敵營毀掉對方的攻城器械,就是全軍覆沒,也值!”
“末將知道此行兇險,我也不是貪生怕死,只是怕到頭來賠了所有將士們的性命,結(jié)果卻完不成任務(wù),副都督,末將懇請分兵三百留下阻擊追兵,為你們襲營爭取時間!”甘興大聲請求道。
“什么?分兵三百阻擊追兵!”
沒想到甘興前后說了這么多,竟是打的這個主意,薛萬徹情緒激動道:“你不要命了,對方足有五六千兵馬,你只帶三百人留下,就是找死!”
“副都督無需憐惜末將,你也說了,此行本就是九死一生之局,只要最終能襲營成功,死在哪里不是死呢,求副都督成全末將的建功之心!”甘興語氣誠懇的再次請求道。
薛萬徹聞言,沉默不語。
說實話,他也想分兵截住身后追兵,而且并不需要阻擋太長時間,只需一炷香,拉開雙方之間的距離即可;
但先前下山突破敵軍封鎖時,他已經(jīng)折損了小部分兵馬,和聞達分兵后,現(xiàn)在手上只剩不到兩千八百人,若再分兵三百,僅以兩千五百人的兵力要想殺入敵將北營,無疑將更加艱難;
當然了,這些都還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薛萬徹不想以此賠上甘興的性命。
“副都督,馬上就到敵軍北營了,咱沒時間考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