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我會覺得非常痛苦。內心對于愛和承諾的渴望,與自己并不配擁有這種美好感情的恐懼感混合在一起,時時刻刻折磨著我。具體體現(xiàn)出來,便是我游走在一個又一個男人中間,迫切地渴望通過吸引他們來換取一點近似愛的錯覺,支持自己度過難熬的每一天。
對所謂“回頭炮”的執(zhí)念,大約也來自于此。
說回那天晚上,我和一個與J同名的男孩打了一場快速簡約的臨時炮。這件事本身對我并沒有造成多大影響,但是這個J開頭的名字,卻無可挽回地喚醒了我埋藏許久的回憶,那個金發(fā)的、說話帶著些北方口音的法國男孩,那個讓我短暫迷戀過、但卻再也未曾理睬過我的人。
或許是沖動使然,或許這個念頭早就在我心里埋藏了許久。那天晚上,半夜十二點鐘,我打開tinder,翻出了與J的對話框,發(fā)了一條消息。
“I miss your dick。 I miss the feeling of licking it, feeling it getting harder and harder in my mouth, even twitching a little。 I miss when we pretend to focus on that edy, while I felt your erection against my body。 I miss fucked by you, moaning like crazy。 Anyway, fancy a fuck?”(我想念你的屌,想念舔它的感覺,想念感受到它在我的嘴里變硬,甚至略微抽搐的觸感。我想念我們假裝在看那部喜劇時你的勃起頂著我身體的那一刻,想念你把我操到瘋狂呻吟。總之,想再操一回嗎?)
——我想說我想念他,卻小心翼翼避開了一切曖昧的詞語。
發(fā)出這條信息已經(jīng)用盡了我全部的勇氣。我馬上關了tinder,并且在關掉之前自欺欺人給至少五個我match過但從未交談的陌生人發(fā)了問候消息。緊接著,我直接睡覺了——已經(jīng)很晚了,第二天早上我還有課。
我以為他不會回我的。我預想的最糟糕的情況,是他取消了我們的配對,甚至舉報了我。我心中他是一個正經(jīng)人,只是不小心被闖入的我誘惑,做過一次愛后便下定決心再也不理睬我,哪怕他當夜摟著我入睡時還撫摸著我的乳房。
早上四點鐘左右,我從昏昏沉沉的夢中驚醒,拿起手機。鎖屏提示上顯示,有一條來自J的消息。
睡意一掃而空。我打開了tinder。
消息發(fā)自深夜一點半。
“Yes, you make me horny。 I would like to do that things to you again。 But I don't want a serious relationship, so this will end up with a sex only relationship and I don't think that's healthy enough。 Would you accept a relationship like this?”(是的,你讓我很饑渴。我很愿意再對你做一遍這些事情。但我不想要一段嚴肅的感情,所以這段關系會變成一段只是性愛的關系,我覺得這可能不太健康。你能接受這樣的關系嗎?)
朋友們,在我看到這條消息的一瞬間,好像是壓在心里一輩子的那塊大石頭,暫時地、卻仿佛給人一種永久性錯覺地徑直消失掉了。前所未有的爽快感頓時縈繞滿心頭,我在漆黑的深夜里,盯著手機屏幕笑得嘴角都快咧到耳根。
他想要我,原來我并不是那么沒有魅力,原來我有這個實力可以誘惑到別人——哪怕只是靠我的身體。
我回復他,沒關系,我也不想談戀愛。我一天有八小時的課程,我只想喝一杯酒,做一場愛——或者好幾場。
接著,我留了我的手機號。關掉tinder,再度陷入睡眠——這次,全程無夢。
所謂的征服感,大概就是這種感覺。哪怕我第二天早上起床,走在上學路上,還是忍不住拿起手機,打開J給我回復的那條短消息,一遍遍再度回味。也正因如此,如今已經(jīng)過去了半年時間,我依舊記得他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單詞,記得當天早上我迎著朝陽走在路上時,嘴角忍不住上揚的弧度。
上午,J果然發(fā)來了短信,告訴我他周末有空。我和他約在了周五晚上。
不過我們的短信到這里還沒有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