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P同我告別后,便一直在不停同我在WhatsApp上閑聊。路上看見天氣陽光燦爛,都要給我拍一張發(fā)過來。他語氣并不像其他人那樣,油膩膩的全都是笑臉表情,發(fā)消息就像他本人一樣頗有些質(zhì)樸,每一句都言簡意賅,連標(biāo)點符號都懶得加。
那時恰逢我期末復(fù)習(xí),還要準(zhǔn)備研究生申請的面試,每天忙碌不堪,消息回得甚是敷衍。但看著他的消息,我心里是十分滿足的。
大約一周過后,周一晚上,我對他說我要去打拳,晚些再給他回復(fù)。
從拳擊教室出來,我卻忽然看見他消息說:“我好傷心啊?!?/p>
當(dāng)時我頗有些無語:不就是兩個小時沒回你消息嗎,傷心什么?
結(jié)果,他下一句話是:“巴黎圣母院燒了……”
……對不起,我為我的自作多情羞愧當(dāng)場。
“我小時候去過很多次,巴黎圣母院對我來說是我的童年?!?/p>
P碎碎念著,描述著一個普通法國少年的家庭回憶。
他的描述于我而言,熟悉而又陌生。選擇定居異國他鄉(xiāng)的我,所謂的童年回憶,自然早就拋之腦后。但這些瑣碎的細節(jié),我聽著依舊忍不住心向往之。
哪怕我未曾擁有過這樣平凡而陌生的幸福,將來有一天結(jié)婚生子,或許我可以親眼見證,我的小孩如此度過他的童年?
“……總之我真的很難過。我想見你?!?/p>
話鋒轉(zhuǎn)圜,終究繞到了見面的事情上。我略微驚訝,轉(zhuǎn)念一想,自己已經(jīng)是灰頭土臉地把春假過成了復(fù)習(xí)周,見一見他權(quán)做消遣,也無可厚非。
P于是來了,非常迅速。
他的心情似乎比上次見面放松了許多,不再是滿臉憂傷,而是掛著些有些天真的笑容。他帶了大麻,把椅子搬到我的窗口,腳蹬在窗戶安全欄桿上,吹著春末夏初的融融夜風(fēng),吐著煙圈,一身故作瀟灑的無知少年氣甚是可愛。
大約是他太可愛了,我忍不住湊上去吻他。
我們共享一個煙卷,吸著香煙和大麻,時不時接吻,直接和間接的吻交替進行。他的嘴唇很軟,濕漉漉的舌頭糾纏著我的,鼻尖不知為何有些發(fā)涼。吻他的時候,我從未感受到那種情欲直沖頭頂?shù)臎_動。一個吻帶了溫馨的氛圍,也不知是好事還是壞事。
性愛也是溫馨而溫柔的。他結(jié)實的肌肉,帥氣的面龐,尺寸傲人的性器,不知為何完全無法撩起我內(nèi)心的悸動。享受是享受的,不知為何,總覺得缺了點什么。
或許像是一本我童年時摯愛的書,成年的我再讀起來,喜愛是喜愛的,卻已經(jīng)知曉了開頭和結(jié)尾,只剩余溫馨,卻少了幾分跌宕起伏。
做完愛,我們穿好衣服。P對我說他餓了,想下樓去我家旁邊的kebab店買點吃的。
我拿了鑰匙,欣然陪同。
我并不餓,只是想陪著他去。哪怕我們不是情侶,我也想和他做點只有情侶才能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