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得了一種叫做程序員的病。
因為J一直沒有回復(fù)我的消息,而我又的確很喜歡他——不是真正意義上想跟他結(jié)婚的喜歡,只是迷戀他一身小肌肉,迷戀他的金發(fā)他的藍眼睛,迷戀被他壓倒在床上干到高潮數(shù)次,和做愛完畢后、他緊緊摟著我時熾熱的體溫——所以一周時間,我一直過得魂不守舍,哪怕在和其他人約會,我也在努力控制著自己。
不要提起他,不要想起他。
而R治好了我的程序員病。
和R提出約會請求時,我已經(jīng)失去了同男人喝酒談天的興趣,滿心想的只是隨便找個人,干一場,讓我忘記獨自一人在法國的壓力。見面之前,我們的聊天甚至不超過十句,其中一句還是他說,讓我穿上一套性感點的內(nèi)衣——如果不知道如何挑選,可以給他發(fā)照片詢問。
原來這就是純粹的約炮嗎?沒有聊天,沒有問候,上來就直奔主題?
但不知道為什么,我對這樣直白的商談并不反感。我甚至在見上一個男人的路上,特地繞路去買見R要穿的內(nèi)衣——上一個讓我為之這樣做的,還是J,而我并不想穿那件黑色的蕾絲胸罩,好像把胸罩藏起來,就能把這段回憶自欺欺人地藏起來一樣。
R和我約在他家附近的公園。那天下午有一場燈光秀,他邀請我去看,但我們卻不幸沒買到票。夏末的下午三點,喝酒太早,閑逛又太熱,于是我問他,現(xiàn)在我們做什么?去你家嗎?
他說,好啊,如果你愿意。
R有一雙灰藍色的眼睛,講話很慢,嗓音有些搖滾歌手式的沙啞。他是工程師,和我父母一樣從事那種一講出來就抹殺全部性欲的無聊高深行業(yè)。去他家的路上,他慢悠悠給我講,他不喜歡巴黎,這個城市太大太亂,有太多的人,他想回家,想回去那個安靜的地方。
對了,他還有個嬸嬸是中國人,所以他會說幾句中文。
總體而言,我對他的印象還算不錯。盡管發(fā)短信時頗有些淫蕩放縱,見面時,卻像是個禮貌紳士的正經(jīng)人。
給我印象很深的另一件事,是在快到他家時,遇到一個問路的陌生男人。R微笑著給他詳細講清楚了哪個路口如何轉(zhuǎn)向,最后再點頭告別。我站在一邊,心想,誰能想到呢,這樣一個面對路人都微笑的男人,正要帶一個從未見過面的陌生女孩回家。
這就是所謂每個人都有不可告人的一面吧。
他的家里布置很簡潔,裝修幾乎都是純白色,只有一張沙發(fā),疊起來用來坐,拆開是睡覺的床。他給我倒了杯水,喝了幾口,他便自然而然地吻上來。他比我高出很多,身材健壯,我要仰著頭才能承接住他的吻。作為一個在國內(nèi)身高中等偏上的女孩,我第一次有了自己原來頗為嬌小的感覺。
脫下我的上衣時,他撫摸著我的胸罩,勾起嘴角笑道:“Pas mal!”(不錯嘛?。?/p>
深藍色的蕾絲內(nèi)衣,購自歐尚超市女性服飾自選區(qū),文胸加上內(nèi)褲共計14歐,算作一次性的嫖資尚且不算貴,何況還可以重復(fù)利用。我摟住他繼續(xù)吻著,心道,原來我也有花錢嫖鴨子的一天。
原來讓我甘之若飴的,并不是為了討好他而去挑選內(nèi)衣,而是為了嫖男人花錢的這種高高在上的滿足感。
衣服脫干凈后,他把沙發(fā)床展開,把我壓倒在床上吻著。吻一路向下,從小腹吻到大腿,一路連腳趾都親吻過,這才到我的兩腿之間。他留著短短的胡子,胡茬蹭在我的肌膚上,臉幾乎埋進我的腿心,吮吸著,連舌頭都擠進去攪動。我看著天花板,喘息的同時卻在驚訝:他是第一個沒有要求我給他口交的男人。原來世界上還有男版的我嗎?熱愛給對方口交,熱愛看對方呻吟喘息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