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最后一個實習(xí)結(jié)束,時間進(jìn)入八月,我開始散漫的假日時光。
W回來了,我對他卻沒有了之前的感覺。
他依舊帥氣逼人,依舊甜蜜體貼,每每去他家,我們總是在床上耳鬢廝磨,從下午到午夜,再從早晨到下午。
用無用的時間做無用的事,戀愛不就是這樣嗎?
但是還缺了點什么。他能逗我發(fā)笑,喜歡黏著我,拍下我們的合照,夸我的裙子好看,用抱枕把我埋在沙發(fā)里,而我再從抱枕里伸手沖他比一個中指——一切看起來像是一對喜歡開玩笑的小情侶。他甚至對我說,他已經(jīng)對他的媽媽講了我,相處下去,見家長似乎也未嘗不可期。
這一學(xué)期的春假像是我的一個分水嶺,之前的炮友,哪怕再曖昧,也恪守炮友本分,非約炮外絕不聯(lián)系。之后認(rèn)識的人,不論是P,是W,還是N,我們都懵懵懂懂逾越了那道線,用甜蜜的調(diào)情短信掩蓋無人動心的事實。
我想是我變了,我卻不知道我變在哪里。
又是一個同W纏綿的整日。我從他家出來,順便去了超市。夏日的傍晚空氣溫暖而稠密,連車流聲都帶著令人愉悅的節(jié)奏感。我感覺自己的生活恍惚間步入了錯亂的正軌,將錯就錯地讓青春的列車隨隨便便地奔馳了起來。
我停不下來,因為一停下來,我就會被窒息的感覺掐住喉嚨。
N來了我家一次,我又去了他家一次。我感覺他的感情在逐漸變得稀薄。去他家那一次正是他要出行拜訪外省發(fā)小的前夜,我不巧來了月經(jīng)。做過一次后,他覺得不想在月經(jīng)期做愛,于是接下來都是我用手幫他擼出來。
我的性欲被吊著不上不下,心也跟著錯亂地跳出仿佛愛意的節(jié)拍。
我無時無刻不在想他。
是因為我們的對話嗎?我終于受夠了貌美的愚蠢男孩,而對這個終于能聊得起來的小男孩產(chǎn)生了惺惺相惜的戀慕?
還是單純因為,他自從離開巴黎后仿佛死了一樣對我愛答不理,一條消息要隔上兩叁天才肯回復(fù)?
我把他當(dāng)做了同類,我能感受到他歡笑之下掩藏的傷,我自以為治愈了他,他便能反過來治愈我。孤獨的人應(yīng)當(dāng)相互慰藉,N變成了我的希望,我的饑渴,比起他的身體,我更渴求他的陪伴,但我卻不知如何用身體以外的方式來吸引回他。
終于有一天,他“大發(fā)慈悲”地來了我家一次,準(zhǔn)備過夜。
性愛一如既往地酣暢淋漓。結(jié)束后我躺在他懷里,碎碎念著我最近讀過的一本書。他卻仿佛有些走神。
我說到一半,不滿地看著他:“你有在聽嗎?”
“聽著呢,動物和自閉癥?!盢回答我,笑著。
我以為一夜共枕能睡出些許柔情,卻不想臨睡時他的朋友忽然來電,自己出門遛狗忘了帶鑰匙,希望能去他家過夜。
N在電話里猶豫著,看著我,囁喏了半天,終于還是答應(yīng)了。
“他家的狗年紀(jì)很大了,沒辦法同他在外面過夜?!盢解釋著,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樣子,吻我,出門后還郁悶地作勢要敲鄰居家的門發(fā)泄。
我慌亂地奔赴到樓梯口,給他最后一個吻,說,沒關(guān)系,我們來日方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