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深吸一口氣,在發(fā)布框寫下一行字:
“你不記得他了,但他記得你?!?/p>
點擊上傳。
三小時后,我的手機幾乎炸裂。
評論區(qū)涌進上百條留言,起初我以為是流量暴漲帶來的喧囂,可越往下翻,寒意就越往上爬。
“那天我也在橋洞?!?/p>
“我接過一碗粥,天沒亮他就走了?!?/p>
“我想謝謝那個穿藍衣服的大哥,他把傘留給了我?!?/p>
“c9便利店……十年前圣誕夜,有個學生模樣的人塞給我一副手套?!?/p>
一條接一條,語氣不同,地點各異,可描述的場景驚人相似——深夜、冷雨、一碗熱食、一個不留名的人。
他們都說不出對方的名字,只記得那束光。
有人開始自發(fā)整理線索:“時間集中在2013到2015年冬季”“分布區(qū)域圍繞城西舊工業(yè)帶”“多數人在獲助后消失數月甚至數年,再出現時都成了志愿者”。
輿論像雪球般滾起來,悄無聲息,卻帶著不可阻擋的勢頭。
就在這時,電話響了。
是張評估師,聲音壓得很低:“林致遠,你剛發(fā)布的視頻……觸發(fā)了什么。”
“什么意思?”
“李維漢的公司,新程集團,剛剛通過市政合作通道,調閱了我們近三年所有志愿者的背景審查報告。”
“他們憑什么?”我猛地站起身。
“名義是‘公益項目風險評估’,流程合法,手續(xù)齊全?!彼D了頓,“但他們申請的范圍……不只是核心成員。是所有人。包括那些從未露臉、只在線上參與調度的匿名支持者。”
我盯著桌上那個黑色U盤,腦海里閃過無數畫面——那道疤痕、那件校服、那句“別怕”。
現在,有人也在悄悄翻找我們的過去。
而且,動作干凈利落,像是早有準備。
我緩緩掛斷電話,望向窗外。
城市的燈火依舊璀璨,可我知道,在那些光無法照到的角落,某種東西正在蘇醒。
而他們,已經盯上了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