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小雨夸張地咂了咂嘴,一屁股癱在客廳的沙發(fā)上,兩條腿翹到茶幾邊沿。
“聽你說完,我都想趕緊去部隊門口蹲幾個當(dāng)兵的了!你說實話,你老公單位里,有沒有那種長得帥、年紀(jì)輕、還沒對象的小伙子?快給我介紹一個唄!”
她雙手合十,眼巴巴地望著馮湘湘,滿心期待。
馮湘湘白了她一眼,嘴角微揚:“我會的技能是做飯、縫補、種花,外加背軍規(guī)條令,真的,唯獨沒學(xué)過當(dāng)紅娘這一門手藝?!?/p>
厲小雨撇了撇嘴,撇得嘴角都快掉到下巴了:“行吧行吧,不問就不問,誰稀罕似的。”
嘴上這么說,可眼睛還不時瞟向韓少杰,像是在評估部隊里是不是真有“潛力股”。
韓少杰從隨身的帆布包里掏出幾本書,動作利落地擺在茶幾上。
書皮邊角磨得發(fā)白,看得出經(jīng)常翻閱,一本是《戰(zhàn)術(shù)指揮基礎(chǔ)》,一本是《軍事地形學(xué)》,還有一本是《政治工作條例》。
馮湘湘見狀,轉(zhuǎn)身搬了兩張小木凳過來,輕輕放在茶幾旁,然后坐下,低頭整理書頁的邊角。
厲小雨見沒人再理她,終于閉了嘴,乖乖地蹲到屋子角落的矮凳上。
她順手抓起一塊彩泥,陪著陸珠和陸恒兩個孩子捏小兔子,一邊捏一邊小聲嘟囔:“哼,一個個都不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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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后,馮湘湘的腿傷徹底好了,能走能跳,連醫(yī)生都夸她恢復(fù)得快。
一大早,她便搭上了去鎮(zhèn)上的班車,準(zhǔn)備買些日用品。
車剛到站,她就看見百貨店門口站著兩個人。
一個是厲小雨,雙手叉腰,頭發(fā)扎成高高的馬尾,正東張西望地張望;另一個是個清秀的年輕男生,穿著整潔的白襯衫,手里拎著個文件夾,神情略顯緊張。
“馮湘湘!”
公交車門一開,厲小雨立刻揮著手,蹦跳著沖她喊。
馮湘湘抬頭瞅了一眼,微微一笑,從車上走下來,步伐穩(wěn)健,手里還拎著個小布包。
那男生見狀,眼神微微晃了晃,眉頭輕輕皺起。
他側(cè)過頭,壓低聲音,語氣中帶著幾分猶豫和懷疑:“小雨,你真確定這人行?我沒別的意思……但我這回是沖著一等獎去的,要是臨場卡殼,或者配合不好,獎金可就泡湯了?!?/p>
這場演講比賽,他準(zhǔn)備了整整一個月,演講稿都背了十幾遍,就等著一鳴驚人。
厲小雨一聽,頓時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狠狠白了他一眼:“我說行就行!你一個大男人,咋這么磨嘰?信不過我還能信誰?馮湘湘可是我從小玩到大的鐵姐妹,能力還能差了?”
話音剛落,馮湘湘已經(jīng)走到了兩人面前。
她臉上掛著溫和的笑容,目光在兩人之間輕輕掃過。
厲小雨立刻清了清嗓子,像介紹領(lǐng)導(dǎo)一樣鄭重其事地說道:“這是王浩,我們班的班長,學(xué)習(xí)委員,學(xué)生會干部,三好學(xué)生集大成者!這是馮湘湘,我最好的朋友,最靠譜的搭檔,沒她辦不成的事!”
她一口氣說完,語氣驕傲得像是在介紹自己的親妹妹。
馮湘湘不是傻子,她一眼就看出了王浩眼中的不耐煩和隱隱的輕視。
那是一種被勉強安排、心不甘情不愿的敷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