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刺破海平面上的薄霧,將金紅色的光芒灑滿狼藉的營地。空氣中依舊彌漫著淡淡的血腥氣,與清晨海風(fēng)的咸腥、泥土的芬芳混雜在一起,構(gòu)成荒島獨有的氣息。三只島犬的尸體已被處理完畢,皮毛被小心剝下,攤開在巖石上晾曬,雖然不大,但鞣制后也能作為御寒的補充;血肉則被分割開來,大部分用鹽(極其節(jié)省地使用)腌制后掛在火堆上方熏烤,小部分則作為早餐,與所剩無幾的海鮮和漿果一同,為眾人提供了了一頓帶著勝利滋味、卻也提醒著資源依舊匱乏的飯食。
然而,所有人的心思,都已不在這些瑣碎的生存細節(jié)上。他們的目光,不約而同地投向了遠處海面上,那如同受傷巨獸般靜靜漂浮著的“奮進號”。舵機故障,燃油告罄,這兩個詞如同沉重的枷鎖,禁錮著他們返回文明世界的希望。昨夜的勝利固然鼓舞人心,但若無法離開這座孤島,再多的勝利也終將被漫長的孤寂和潛在的危機所消磨。
曹云飛站在營地邊緣,眺望著“奮進號”的輪廓,眉頭緊鎖。他知道,必須盡快解決船只的問題。王老海、耿老四和柱子的傷勢需要更好的醫(yī)療條件,所有人的精神也都在長期的緊繃下趨于疲憊?;膷u求生終究是權(quán)宜之計,他們必須回家。
“不能再等了?!辈茉骑w轉(zhuǎn)過身,聲音沉穩(wěn)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決心,“今天,咱們的首要任務(wù),就是想辦法把‘奮進號’修好!”
這話一出,眾人的目光都亮了起來,但隨即又浮現(xiàn)出疑慮。修船?談何容易!他們不是專業(yè)的船工,沒有替換的零件,甚至連像樣的工具都匱乏。
“云飛哥,咱們……咱們能行嗎?那舵機是鐵家伙,咱們連它具體壞在哪兒都不知道?!庇谛『狭藫项^,說出了大家的擔(dān)憂。
“是啊,還有燃油,這島上總不能挖出油來吧?”二狗也附和道。
“事在人為?!辈茉骑w的目光掃過眾人,語氣堅定,“沒零件,咱們就自己想辦法造!沒工具,咱們就用笨辦法!燃油的問題……先放一放,當(dāng)務(wù)之急是讓船能動起來,哪怕只是能勉強操控方向,靠著風(fēng)帆和洋流,咱們也有機會靠近大陸或者遇到其他船只!”
他走到那堆從破船殘骸和“奮進號”上搬運下來的物資前,目光落在那些扭曲的鋼板、斷裂的繩索、生銹的釘子和那個小小的工具箱上?!霸蹅儸F(xiàn)在有的,就是這些破爛,還有咱們這十幾雙手和腦子!”
他蹲下身,拿起一塊相對平整些的破船鋼板,用手指敲了敲,發(fā)出沉悶的聲響?!袄详悾阈乃技?,帶上順子和小陳,把咱們所有的金屬件都清理出來,按大小、厚薄分分類,看看哪些能用來打制修補的零件或者工具?!?/p>
老陳連忙點頭,招呼順子和小陳開始忙碌。
“從起,大壯,二狗!”曹云飛又看向靳從起三人,“你們力氣大,負責(zé)去林子里,找那種最堅硬、最韌的木頭,多砍一些回來!要手臂粗的,筆直的,我有大用!”
“明白!”靳從起三人拿起那把已經(jīng)有些卷刃的斧頭和鋸子,轉(zhuǎn)身就向林子走去。
“大劉,你跟我,還有于小海,”曹云飛最后吩咐道,“咱們?nèi)齻€,再去一趟‘奮進號’,仔細檢查一下舵機到底哪里出了問題,順便看看船體還有沒有其他損傷。老范叔經(jīng)驗老到,咱們得聽聽他的意見?!?/p>
安排妥當(dāng),眾人立刻分頭行動,營地瞬間變成了一個忙碌而充滿目的的“臨時工坊”。
曹云飛帶著于小海和大劉,再次登上小艇,劃向“奮進號”。老范船長一夜未眠,守著受傷的王老海三人,眼中布滿血絲,但看到曹云飛他們過來,還是強打精神。眾人合力,仔細檢查了舵機系統(tǒng)。問題比想象的復(fù)雜,不僅僅是外部連接桿的彎曲,內(nèi)部傳動的齒輪似乎也因為劇烈的撞擊而出現(xiàn)了卡死和損壞,而且一處關(guān)鍵的軸承座出現(xiàn)了裂縫。
“麻煩啊……”老范船長指著那裂縫和卡死的齒輪,眉頭擰成了疙瘩,“這軸承座要換,齒輪要修或者換,咱們要啥沒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