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遠(yuǎn)處癱在地上、勉強(qiáng)還吊著一口氣的疾影長老,聽到這句“勁兒還沒搓澡大”,身體劇烈地抽搐了一下,又是一口老血不受控制地涌上喉頭,眼前徹底一黑,徹底暈死了過去。這已經(jīng)不是羞辱,這是將他畢生追求的劍道尊嚴(yán)扔在地上反復(fù)摩擦,最后還啐了一口唾沫!
葉小機(jī)靈張了張嘴,看著王鐵柱那張寫滿“俺說錯啥了?”的憨厚臉龐,再看看地上被氣得直接背過氣去的元嬰長老,所有到了嘴邊的吐槽瞬間卡殼,只剩下一種深深的無力感。他狠狠一拍腦門,仰天長嘆:“我的親娘嘞…鐵柱哥,你這…你這已經(jīng)不是人了!你是塊石頭成精了吧?!”
李逍遙終于從石頭上慢悠悠地坐直了身子,懶洋洋地伸了個懶腰,骨頭發(fā)出噼啪的輕響。他瞥了一眼地上昏迷的疾影長老,又看了看蹲在篝火旁、一臉肉痛地撕下烤腿焦黑部分的王鐵柱,嘴角勾起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行了,別嚎了?!崩铄羞b慢條斯理地開口,對著肉痛的王鐵柱道,“糊點(diǎn)更香,有嚼頭?!?/p>
王鐵柱眼睛一亮:“真的?”
“老大說的,那還能有假?”葉小機(jī)靈沒好氣地接話,帶著劫后余生的虛脫感,一屁股坐回火堆旁,順手從王鐵柱撕下的焦黑肉塊上掰了一小塊塞進(jìn)嘴里,嚼了兩下,苦著臉,“呸…老大你騙人…苦的!”
李逍遙沒理他,目光投向地上那柄布滿裂痕、靈氣盡失的“流光”殘劍,又看了看被王鐵柱捏碎的殘片粉末,若有所思。
“鐵柱,”他忽然開口,聲音里帶著一絲罕有的好奇,“你剛才…真覺得只是撓癢癢?”
王鐵柱正小心翼翼地用樹枝刮掉烤腿上焦糊的部分,聞言頭也不抬,甕聲道:“是啊老大,真沒啥感覺。就剛開始那‘咚’的一下,震得俺耳朵有點(diǎn)嗡嗡響,跟敲鼓似的。后面那些滋啦滋啦的,就跟下雨打在瓦片上差不多,可涼快了?!?/p>
“涼快?”葉小機(jī)靈差點(diǎn)又蹦起來,指著王鐵柱的后背,“那特么是劍氣!能把你切成生魚片的劍氣!還涼快?!”
王鐵柱抬起頭,一臉茫然加無辜:“涼快…不好嗎?俺就覺得挺舒服的?!?/p>
葉小機(jī)靈:“……”
他徹底敗了,無力地垂下頭,開始懷疑人生。
李逍遙眼中卻掠過一絲了然,隨即又恢復(fù)了那副萬事不上心的懶散模樣。他站起身,慢悠悠地踱到那柄報廢的流光古劍旁,腳尖隨意地?fù)芘艘幌隆?/p>
“可惜了,這劍料子還行,本來還能回爐打個鍋鏟什么的?!彼Z氣里帶著點(diǎn)遺憾。
就在這時,一直安靜蜷在李逍遙腳邊的狗蛋,突然又毫無征兆地“咕啾”尖叫一聲!這一次,它渾身的毛發(fā)炸得更厲害,小小的身體劇烈顫抖著,那雙黑溜溜的大眼睛里充滿了比剛才更甚的、近乎絕望的恐懼!它死死盯著北方天際,喉嚨里發(fā)出“嗬嗬”的低沉警告聲,仿佛有什么滅頂之災(zāi)即將降臨!
山谷中的氣氛,瞬間再次凝固!
連一直專注于烤肉的王鐵柱都停下了動作,警惕地抬起頭,望向狗蛋注視的方向,甕聲甕氣地問:“狗蛋咋了?又有蚊子來了?”
葉小機(jī)靈臉上的嬉笑徹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凝重,他猛地站起身,聲音干澀:“老大…狗蛋這次…好像真的嚇壞了…”
李逍遙臉上的慵懶也收斂了幾分,他瞇起眼睛,遙望北方那片看似平靜的天空。一股遠(yuǎn)比疾影長老強(qiáng)大、深邃、浩瀚無邊的氣息,如同沉睡的遠(yuǎn)古巨獸正在蘇醒,帶著一種主宰天地、俯瞰眾生的恐怖威壓,正以令人窒息的速度,悄然籠罩而來!
那氣息…絕非元嬰!
篝火的火苗,在這一刻,被那無形的威壓壓得幾乎貼到了地面,奄奄一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