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是求生本能,逍遙用盡全身力氣,對著那三頭狂怒的地獄惡犬發(fā)出了靈魂吶喊!他只想阻止它們的攻擊!
然而,這三個字在無光深獄的骨原上回蕩,顯得如此微弱,如此不合時宜,甚至帶著一絲…滑稽?
就在逍遙自己都感到絕望的瞬間——
異變陡生!
那原本被王鐵柱撞得短暫眩暈、重心不穩(wěn)的恐怖餐車,在逍遙那句“打劫”出口的剎那,沉重的金屬蓋板縫隙處,猛地爆射出無數(shù)道粘稠、腥臭、如同活物蠕動的…黑色觸須!
這些觸須快如閃電!并非攻擊三頭地獄犬或逍遙等人,而是如同無數(shù)條柔韌的鞭子,狠狠抽打在三頭地獄犬的軀體上!啪啪啪啪!密集如雨點!
觸須抽打之處,地獄犬那堅韌如魔鐵的表皮竟瞬間凹陷、撕裂,留下道道深可見骨、冒著黑煙的恐怖鞭痕!一股難以抗拒的、仿佛來自食物鏈頂端的恐怖意志,伴隨著觸須的抽打,狠狠烙印在地獄犬的靈魂深處!
“嗚嗷——!?。 比^地獄犬瞬間發(fā)出凄厲到變調(diào)的慘嚎!那是一種源自血脈深處、面對高階捕食者、面對“食物鏈上位者”的絕對恐懼!六只燃燒的邪火眸子瞬間被驚恐填滿!
它們甚至顧不上再攻擊王鐵柱,也顧不上被撞傷的痛楚,巨大的身軀在恐懼的驅(qū)使下,猛地夾緊了尾巴,發(fā)出一連串驚恐至極的嗚咽!然后,在逍遙和王鐵柱目瞪口呆的注視下,這三頭足以毀滅小型城市的恐怖魔物,竟然如同被主人鞭打后受驚的土狗,掉頭就跑!拖曳著那沉重的餐車,以比來時更快的速度,發(fā)出慌亂的噠噠噠噠蹄聲,眨眼間就消失在濃重的黑暗深處,只留下地上一灘灘冒著煙的熔巖涎水和幾縷被觸須強行撕扯下來的、燃燒著暗綠邪火的鬃毛…
現(xiàn)場瞬間陷入一種詭異的死寂。
只有王鐵柱粗重的喘息聲,和逍遙心臟狂跳的咚咚聲。
“打…打劫…這么好使?”王鐵柱揉著劇痛發(fā)麻的胸口,看著地獄犬消失的方向,甕聲甕氣,一臉難以置信的茫然。他剛才差點被撞翻,結(jié)果逍遙喊一嗓子就把對方嚇跑了?
逍遙也懵了。“打劫”的言靈生效了?但效果怎么這么奇怪?不是直接作用目標(biāo),而是引動了餐車?yán)锏臇|西?那是什么玩意兒?
就在兩人驚疑不定之時,那輛被遺棄在昏暗骨原上的沉重餐車,突然再次猛烈地震動起來!
哐當(dāng)!哐當(dāng)!
厚重的金屬蓋板如同被里面狂暴的囚徒拼命撞擊,發(fā)出令人牙酸的巨響!蓋板縫隙處,更多的、更加粗壯的、滑膩粘稠的黑色觸須瘋狂地涌出、扭動、拍打著冰冷的空氣和地面,發(fā)出令人頭皮發(fā)麻的啪啪聲!濃郁的、仿佛沉淀了深淵億萬生靈怨念的血腥惡臭,如同實質(zhì)的瘟疫般瞬間擴散開來!
“不妙…”逍遙臉色劇變!餐車?yán)锏臇|西要出來了!而且看這架勢,絕對比那三頭地獄犬恐怖百倍!
“護…護住狗蛋!”王鐵柱也感受到了那蓋板下方醞釀的恐怖氣息,龐大的身軀再次緊繃如山,毫不猶豫地?fù)踉诓蛙嚭鸵琅f癱軟在地的狗蛋前方!他雖然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但只要是對自己人有威脅的東西,就必須碾碎!
咚?。。。?/p>
一聲沉悶到仿佛敲打在靈魂上的巨響!
餐車厚重的金屬蓋板,如同被一枚無形的攻城巨錘從內(nèi)部狠狠命中,帶著刺耳的金屬撕裂聲,轟然向上炸開!扭曲變形的金屬板旋轉(zhuǎn)著飛向高空,消失在濃重的黑暗里!
一股濃郁粘稠、如同實質(zhì)血漿般的黑紅色濃霧,伴隨著足以凍結(jié)骨髓的森冷氣息和億萬怨魂尖嘯的幻聽,猛地從餐車內(nèi)部噴涌而出!瞬間籠罩了方圓數(shù)十米的空間!
濃霧翻滾中,一個龐然巨物緩緩升起!
那是一個難以名狀的恐怖存在!主體像一團不斷蠕動的、由腐爛血肉和嶙峋骨刺拼湊而成的巨大肉山!肉山表面覆蓋著濕滑粘膩的黑色筋膜,筋膜下無數(shù)扭曲腫脹的血管如同蠕蟲般搏動!數(shù)十根剛才抽打地獄犬的粗壯觸須,如同狂舞的毒蟒,正是從這團血肉主體上延伸而出!而在肉山的最上方,勉強可以稱之為“頭顱”的位置,并非固定形態(tài),而是由無數(shù)張痛苦扭曲、無聲哀嚎的腐爛面孔密密麻麻地堆疊、融合而成!每一張面孔都在掙扎、撕咬,試圖從這恐怖的血肉聚合體中掙脫出來,卻又被無形的力量死死束縛!無數(shù)只怨毒、瘋狂、充滿無盡饑餓的眼珠,如同膿瘡般遍布在肉山的各個角落,死死鎖定著王鐵柱和他身后的兩人!
深淵領(lǐng)主級惡魔!而且是極其罕見的、以怨念和血肉為食的【噬魂血肉魔】!
“新鮮…的…靈魂…”無數(shù)張腐爛面孔同時開合,發(fā)出億萬重疊加的、令人靈魂凍結(jié)的囈語,“餓…好餓…美味…”
一股無法形容的精神沖擊,如同億萬根燒紅的鋼針,狠狠扎向三人的腦海!王鐵柱發(fā)出一聲痛苦的悶哼,雙眼瞬間布滿血絲!逍遙只覺得眼前一黑,頭痛欲裂,意識如同風(fēng)中殘燭!而地上癱軟的狗蛋,更是猛地蜷縮成一團,發(fā)出一聲壓抑的、如同幼獸嗚咽般的痛苦呻吟!
唰!唰!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