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畝功德金云懸浮在破碎星環(huán)上空,溫暖的金光流淌過每一寸焦土。殘垣斷壁間,修士們呆滯地仰望天穹,看著那金色云海中沉浮的秩序光點。王鐵柱活動著新生的雙臂,古銅色皮膚下肌肉虬結(jié);狗蛋愜意地甩尾,鱗甲縫隙間還跳動著未散盡的金芒。
而在云海中央,一道幾近透明的虛影正無聲潰散。
玄穹圣主最后殘存的法則印記,正以跪坐之姿懸浮在金云之上。他那雙由星璇碎片拼湊的"眼睛",死死盯著漂浮在眼前的物件——九劫雷殛劍的殘柄。黑黝黝的金屬表面,幾縷晶亮粘液正緩緩滑落,那是王鐵柱啃噬時留下的涎水。
"殺招。。。等于。。。"虛影的意念在功德金光中震顫,如同即將熄滅的燭火,"。。。煙花秀?"
他"視線"掃過下方廢墟。某個盜盟修士正指著天穹尚未散盡的煙花余燼狂笑:"快看!Sb的b字還剩個屁股!"哄笑聲浪擊碎了圣主最后的尊嚴。
"嗬。。。"虛影突然痙攣般抓住劍柄殘骸——盡管法則構(gòu)成的手指只能徒勞穿過實物。那濕滑黏膩的觸感幻象灼燒著他:"本命器。。。等于。。。零食?!"
殘柄上倒映出狗蛋饜足的模樣。巨獸正用山丘般的爪子剔牙,偶爾彈出些紫金色的雷屑。當它慵懶的豎瞳掃過金云中央時,分明掠過一絲對"小點心"的懷念。
"禁——術(shù)——"圣主的意念發(fā)出瀕死尖嘯,虛影在金光中劇烈沸騰,"——等于開胃菜??。?
最后的畫面在潰散的意識里閃回:自己燃燒九千載道果化作歸墟奇點,卻被那巨獸像吸溜面條般吞吃入腹,末了還吐出萬畝療傷金云。禁術(shù)爆發(fā)的毀滅偉力,竟成了治愈敵人的良藥。。。
"修仙。。。"支離破碎的意念滲出荒誕的苦笑。構(gòu)成膝蓋的法則符文率先湮滅,接著是腰腹,最后是那顆低垂的頭顱。消散前最后一縷波動拂過整片星域:
"笑話啊。。。"
沾著口水的劍柄殘骸墜向廢墟,發(fā)出清脆的叮當聲。
玄穹圣地,觀星臺。
鑲嵌著周天星斗的穹頂下,數(shù)百名圣地長老的魂燈齊齊炸裂!懸浮在中央的"觀星古鑒"鏡面,正映出金云上那道消散的虛影。
"圣主。。。道殞了?"執(zhí)法長老手中的玉笏砰然落地。他身后,內(nèi)門弟子們看著鏡中王鐵柱咀嚼雷霆巨劍的畫面,胃袋陣陣抽搐——當年他們跪迎圣主祭劍時的神圣景象,此刻成了最惡毒的諷刺。
咔嚓!
一道裂痕突然貫穿玄穹寶殿的匾額?;煦缟窠疱懺斓?穹"字迸出細碎火花,九百九十九顆星辰寶石接連炸裂。當"玄"字轟然墜落時,血云已吞噬了整個圣地天空。
"牌匾自裂。。。氣運崩了!"巡天長老嘶吼著掐動法訣,護山大陣的光罩卻在血雨沖刷下明滅不定。粘稠血珠砸在漢白玉階上,騰起帶著鐵銹味的紅霧。
煉丹坊最先亂起來。某個外門弟子踹翻丹爐,抓著大把"九轉(zhuǎn)還魂丹"塞進儲物袋:"圣主都成零嘴了,守規(guī)矩等死嗎!"——這句話成了壓垮秩序的最后一根稻草。
藏經(jīng)閣的禁制被劍光撕開,核心弟子們踩著同門的尸體搶奪玉簡;神兵冢里長老們互相下黑手,只為那柄浸染過龍血的破天戟;就連圣主閉關(guān)的混沌洞府,都被幾個堂主用本命法寶轟開了缺口。
"讓開!這條極品靈脈是我的!"財務(wù)長老祭出血幡,將攔路的執(zhí)事吸成干尸。他腰間掛著十幾個鼓囊囊的儲物法寶,正瘋狂抽取地脈靈氣。遠處山門處,千百道遁光蝗蟲般撲向星空,有些飛舟因超載太多珍寶在半空解體。
血雨中,曾經(jīng)象征無上權(quán)威的玄穹道袍被踩進泥濘。當最后一批卷走寶庫的遁光消失在天際,護山大陣終于哀鳴著崩塌。血雨匯成溪流,沖刷著牌匾碎片上殘存的"圣"字。
九千載玄穹圣地,除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