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強忍著惡心和眩暈,連滾帶爬地沖到懸浮的《創(chuàng)世神私房菜》旁邊。那羊皮書散發(fā)著油膩的氣息,封面上的污漬仿佛在嘲笑他的理智。他顫抖著手,小心翼翼地翻開那沉重、油膩的羊皮封面。
沒有神光萬丈,沒有法則顯現(xiàn)。
映入眼簾的,是同樣油膩、發(fā)黃的羊皮內(nèi)頁。上面的字跡…極其潦草!歪歪扭扭,如同醉漢的涂鴉,用的也是那種暗沉如干涸血跡的顏料。更離譜的是,字里行間,沾滿了各種可疑的深褐色油點、焦糊的香料碎屑,甚至還有幾根蜷曲的、不知名生物的毛發(fā)!
這哪里是創(chuàng)世神的手筆?分明就是一個邋遢廚子用了不知道多少年的灶臺筆記!
逍遙強忍著嘔吐的欲望,瞇著眼,在那潦草骯臟的字跡和油污中艱難辨認。他飛快地翻動著書頁,羊皮紙發(fā)出“嘩啦嘩啦”的脆響。終于,在靠近中間的一頁,他看到了一個歪歪扭扭的標題:
【清燉萬古蝕心蟲(注:又名舊日書蟲,口感q彈,回味悠長,佐以太虛星塵更佳)】
下面,是同樣潦草、沾滿油污的步驟:
主料:蝕心蟲一只(需鮮活,精神沖擊劇烈者為上品,肉緊)輔料:時光之塵(一小撮)、知識露珠(三滴)、虛空碎鹽(少許)、混沌…(后面被一大塊油污糊住看不清)步驟:
1。起鍋。鍋需凡鐵,沾染紅塵煙火氣最佳。忌用神金仙玉,失其本味。
2。鍋內(nèi)注忘川水三瓢…(字跡被焦糊香料覆蓋)…若無,普通無根水亦可。
3。蟲入冷水,武火煮沸,撇去浮沫(多為腐朽知識殘渣,腥臭)。
4。轉(zhuǎn)文火,投時光之塵、知識露珠、虛空碎鹽…
5。慢燉…三柱香…待其通體晶瑩,散發(fā)星輝,肉離骨而不散…
6。關(guān)火前,點入混沌…(又被油污糊住)
7。撒以太虛星塵(提鮮增色),趁熱吸食其髓,大補!
逍遙看得頭皮發(fā)麻,胃里翻騰。這都什么跟什么?!忘川水?時光之塵?太虛星塵?這上哪找去?!他看著王鐵柱那充滿期待的眼神,又看看鍋里那只氣息越來越微弱、蠟黃身體似乎開始融化的舊日書蟲,一咬牙,心一橫!
去他娘的!死馬當活馬醫(yī)!按最樸素的來!
“柱子哥!”逍遙扯著嗓子喊,“起鍋!燒水!水…就用我們身上滴下來的泥水!湊合當無根水了!蟲子已經(jīng)下鍋了!大火燒開!撇沫子!快!”
“得令!”王鐵柱如同接到軍令,精神大振!他根本不在乎什么材料,有步驟就行!他蹲下身,對著大黑鍋下方空無一物的平臺地面,如同在自家灶膛前一樣,熟練地做了個“塞柴火”的動作,然后鼓起腮幫子,對著鍋底猛地一吹!
呼——!
一股強勁的氣流從他口中噴出,吹得鍋底的泥污都飛濺起來。當然,沒有火苗。
但就在王鐵柱這樸實無華、帶著“生火做飯”執(zhí)念的一吹之下!
嗡!
那口沾滿泥污、平平無奇的大黑鐵鍋,鍋身猛地一震!鍋壁上那些干涸的泥點、鐵銹,甚至之前沾染的烈焰咒火星灰燼,如同被賦予了生命般,驟然亮起極其微弱、卻真實存在的暗紅色光芒!一股微弱但清晰的、帶著人間煙火氣的熱力,竟然真的從鍋底彌漫開來!
鍋里的泥水混合物,開始冒出細小的氣泡!
“著了!著了!”王鐵柱興奮地大叫,仿佛點燃了千軍萬馬的火把!他鼓起腮幫子,對著鍋底又是一通猛吹!那鍋底的暗紅光芒似乎更盛了一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