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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1章 玉帝的離婚證當柴燒（第1頁）

混沌爐膛里，創(chuàng)世神老頭啃剩下的混沌魔牛腰子簽子還在滋滋作響，油脂滴落，濺起細小的焦糊火星。牛犇犇志得意滿，叉著腰，油膩的肥臉上洋溢著“稅務總署”開張大吉的喜悅，綠豆眼掃視著廢墟上那些如同驚弓之鳥、努力維持著“稅務安全”表情的仙神們，仿佛在清點一茬茬待割的韭菜。

王鐵柱巨大的身軀在廢墟上移動，哐當哐當?shù)睾粚嵵盃尿v稅務總署”那由混沌合金和燒烤爐殘骸焊接而成的巨大招牌地基。招牌主體已經(jīng)歪歪斜斜地立了起來，上面用燒焦的鳳凰尾羽蘸著粘稠的、散發(fā)著怨念氣息的油污，寫著張牙舞爪的大字：【犇騰快樂稅政系統(tǒng)·特許征收點·歡樂貸辦理中心】。牛犇犇正指揮著幾個被強制征召為“稅務協(xié)管員”、脖子上套著【稅務Id項圈】、表情比哭還難看的狗頭人，往招牌上加焊一行更小的字：【讓每一個笑容，都充滿價值（和債務）！】。

空氣里彌漫著壓抑的恐懼和烤肉的焦糊香氣，還有系統(tǒng)那無處不在、冰冷如跗骨之蛆的提示音低語，時不時在李逍遙那非人般冷漠的言靈驅(qū)動下，精準地鎖定某個“稅源”，抽走一縷縷混雜著痛苦與扭曲“快樂”的魂火。

就在這片沉悶得令人窒息的“稅務靜默”中，一個身影動了。

是玉帝。

那個被釘在油污地面上、曾經(jīng)統(tǒng)御三界的至尊，此刻形容枯槁，帝袍破碎，染滿了污泥和干涸的金色血跡。他空洞麻木的眼神，如同兩顆蒙塵的琉璃珠，緩緩轉動，終于聚焦到了身邊不遠處——西王母身上。

西王母依舊穿著那件沾滿油污的環(huán)衛(wèi)工馬甲，背對著玉帝，佝僂著腰，手里拿著一把破舊的、用鳳凰翎毛和蟠桃枝勉強扎成的掃帚，正以一種極其緩慢、近乎凝固的動作，一下、又一下，徒勞地掃著地上永遠掃不盡的油污和灰燼。她的動作僵硬，像一尊被遺忘在時間角落里的腐朽木偶。

玉帝的嘴唇，極其輕微地翕動了一下，干裂的唇瓣粘連，發(fā)出無聲的嘶啞摩擦。他試圖抬起那只還能勉強活動的手，那只曾執(zhí)掌天道權柄、指點星辰運轉的手，此刻卻沉重得如同灌滿了鉛汞。他用盡全身殘存的力氣，才艱難地抬起一點，指尖顫抖著，指向西王母的方向。

沒有言語。也不需要言語。

一個念頭，如同冰冷的、帶著鐵銹味的刀鋒，清晰地、決絕地，從他殘破的識海深處浮現(xiàn)，化作一道無形的、冰冷的指令，通過系統(tǒng)強加于他們靈魂深處的“稅務Id項圈”，傳遞給了牛犇犇的【犇騰·稅務金融綜合終端】。

正在欣賞招牌的牛犇犇，腰間那個油膩的、如同燒烤夾和poS機雜交體的終端猛地一震，發(fā)出一陣急促的“滴滴”聲！頂端的混沌符文閃爍著代表“大額特殊業(yè)務”的刺目紫光！

“嗯？”牛犇犇一愣，綠豆眼狐疑地看向終端屏幕。

屏幕上，清晰地跳出一行血紅色的大字：【強制財產(chǎn)分割及情感價值變現(xiàn)申請】【申請人：昊天（Id：tY-001）】【目標：瑤池（Id：xm-001）】【申請項目：分割并回收‘天道姻緣契約載體（結婚證）’】【用途：抵償部分歷史遺留債務（含：拖欠蟠桃園承包費、濫用天庭公款舉辦蟠桃宴、未盡配偶情緒價值供給義務罰款等）】【評估價值（系統(tǒng)臨時）：100cKS】【是否受理？】

牛犇犇的小眼睛瞬間瞪圓了！綠豆眼里的貪婪光芒幾乎要噴涌而出！天道結婚證？！這玩意兒都能回收變現(xiàn)？！

“柱子！柱子！快！大買賣??！”牛犇犇激動得破音，油膩的肥肉都在顫抖，“按住那老娘們！玉帝老兒要離婚！證歸咱們抵債了??！”

王鐵柱巨大的身軀如同坦克般碾過油污地面，幾步就跨到西王母身后。他那蒲扇般的大手，帶著一股不容抗拒的蠻力，毫不憐香惜玉地一把抓住了西王母瘦削的肩膀！

“呃…”西王母如同被驚醒的夢游者，身體猛地一顫，空洞麻木的眼神里，終于有了一絲波動。那波動不是憤怒，不是恐懼，而是一種更深沉、更徹底的茫然和一絲被冒犯本能的僵硬反抗。她下意識地想要蜷縮，想要護住胸前某個位置。

但王鐵柱的動作更快、更粗暴！他另一只巨大的手掌，如同挖掘機鏟斗，直接粗暴地探入西王母那件破舊環(huán)衛(wèi)馬甲的前襟！

“嗤啦——！”

本就破爛不堪的馬甲被撕開一個大口子！一件東西，被王鐵柱硬生生地從西王母緊貼胸口的、最內(nèi)層的、沾染了汗?jié)n和一絲陳舊血腥味的褻衣暗袋里，掏了出來！

那東西一暴露在污濁的空氣和系統(tǒng)無處不在的掃描光束下，瞬間吸引了所有目光！

那是一卷…或者說，曾經(jīng)是一卷…極其華美、極其神圣的卷軸。

卷軸的軸心，是兩截斷裂的、黯淡無光的蟠龍玉髓，曾經(jīng)溫潤的光澤早已被塵埃和油污覆蓋。卷軸的材質(zhì)，并非凡間的絲帛或紙張，而是一種極其輕薄、近乎透明、閃爍著微弱星辰光點的奇異物質(zhì)——據(jù)說是抽取了上古星核最純粹的光輝織就的【星核云錦】。然而此刻，這云錦早已失去了往日的璀璨，變得灰暗、污濁，邊緣甚至出現(xiàn)了焦痕和難以修復的撕裂。

卷軸展開的部分，能看到上面用三生石研磨的粉末混合了瑤池金蓮的花露書寫下的古老誓言符文，每一個符文都曾引動天道共鳴，象征著萬古不易的盟約。如今，這些符文黯淡、剝落、扭曲，如同干涸龜裂河床上瀕死的魚。卷軸的兩端，曾經(jīng)蓋著代表天道認可和法則約束的【天心印】和【地脈璽】的印記，那印記由純粹的法則之力凝聚，堅不可摧。但現(xiàn)在，這兩個印記早已破碎、模糊，只剩下一點殘缺的印痕，散發(fā)著微弱而混亂的法則波動，仿佛隨時會徹底消散。

整張“結婚證”，都籠罩在一層極其稀薄、卻無比頑固的、如同蛛網(wǎng)般的暗紅色因果業(yè)力絲線之中。絲線深深勒入云錦的紋理，勒進斷裂的玉髓，勒進那些破碎的誓言符文，仿佛要將這件曾經(jīng)象征永恒的神圣之物，拖入永恒的污穢與詛咒。

它靜靜地躺在王鐵柱那沾滿油污和黑灰的巨大手掌中，脆弱得如同風中殘燭，神圣早已蕩然無存，只剩下無盡的破敗、腐朽，和一種令人窒息的、被歲月和背叛徹底碾碎的沉重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