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
沒有傷口!沒有血痕!甚至連一道最細微的白印都沒有留下!
那看似粗糙的皮膚,在毀滅劍罡的瘋狂沖刷下,竟散發(fā)著一種古樸、厚重、堅不可摧的暗沉光澤!所有的劍氣碎片,撞上去的瞬間,就如同海浪撞上了億萬載不動的礁石,瞬間粉身碎骨,化為更加細碎、更加無害的流光,如同煙花般在王鐵柱身后炸開、四濺、消散!
狂暴的劍罡亂流在他背后形成了一片混亂而絢麗的死亡光幕,卻無法撼動他如山般的身形哪怕一絲一毫!他腳下的地面,在劍峰撞擊的瞬間早已無聲地沉陷下去一個淺坑,裂紋蔓延,但王鐵柱的雙腳如同生根般釘在原地,紋絲不動!甚至連他腦后那幾根被勁風吹得有些散亂的粗硬短發(fā),在劍罡洪流中都只是微微拂動!
他就那么站著,背對著足以讓元嬰修士飲恨的毀滅風暴,如同閑庭信步般穩(wěn)固。甚至,在劍罡碎片瘋狂沖擊他后背發(fā)出密集“嗤嗤”聲時,他還微微側了側頭,似乎覺得那聲音有點吵,影響他關注烤肉的進度。
篝火旁,葉小機靈張大了嘴巴,下巴幾乎要掉到地上,眼睛瞪得溜圓,徹底看傻了。雖然他早知道鐵柱哥皮糙肉厚,但這…這已經不是皮糙肉厚能解釋的了!這是神金仙鐵鑄的吧?!
靠在大石頭上的李逍遙,眉頭微不可查地挑了挑,眼神深處掠過一絲了然,但隨即又恢復了那副慵懶模樣,甚至還慢悠悠地打了個哈欠,仿佛眼前這毀天滅地的景象還不如他睡個回籠覺重要。
而半空中,燃燒生命催動這終極一劍的疾影長老,臉上的瘋狂、怨毒、決絕,在劍峰崩碎的瞬間,如同被凍結的冰面,寸寸碎裂、剝落。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徹徹底底的、深入骨髓的茫然與…恐懼!
他燃燒元嬰本源、傾注畢生修為、寄托著所有毀滅意志的一擊…連對方的油皮都沒蹭破?
這…這怎么可能???!
噗——!
心神遭受的毀滅性打擊遠勝于肉體的反噬!疾影長老再也支撐不住,一大口滾燙的心頭精血狂噴而出,混合著內臟碎片,將胸前的玄色勁裝染得一片狼藉。他佝僂的身軀如同斷了線的風箏,從半空中直挺挺地栽落下來,“嘭”地一聲重重砸在溪流邊的草地上,濺起一片泥水。那把耗盡了他心血的“流光”古劍,失去了所有光澤,如同凡鐵般叮當一聲跌落在不遠處的碎石灘上,劍身布滿了裂痕,已然徹底報廢。
劍罡風暴終于平息。
王鐵柱抬手,隨意地撓了撓剛才被無數(shù)劍氣碎片沖刷的后背心窩處,動作自然得像是在拂去一點灰塵。他粗糙的手指,捻起一塊嵌在他古銅色皮膚褶皺里、約莫指甲蓋大小的、閃爍著暗淡青光的金屬碎片——那似乎是“流光”古劍崩碎后,一塊相對較大的殘骸。
他捏著那枚碎片,湊到眼前,用那憨厚的、帶著點疑惑和嫌棄的小眼神仔細瞅了瞅,甚至還伸出舌頭舔了一下。
“呸!”他立刻吐了口唾沫,眉頭皺起,甕聲甕氣地嘟囔道:“啥玩意兒?又涼又硬,還一股子鐵銹味兒…硌牙!”語氣里充滿了失望,仿佛在抱怨一塊不合口味的劣質糖果。
接著,他兩根手指輕輕一捻。
咔嚓。
那枚蘊含著疾影長老劍意、堅固無比的飛劍殘片,如同土塊般被他捏成了更細碎的粉末,簌簌灑落在地。
做完這一切,王鐵柱看都沒看遠處癱軟如泥、氣息奄奄的疾影長老,仿佛剛才只是隨手拍死了一只煩人的蒼蠅。他的注意力立刻又回到了篝火上,焦急地蹲下身,用一根粗樹枝小心翼翼地撥弄了一下那只巨大的烤腿,鼻子湊近使勁嗅了嗅烤肉的焦香,然后帶著點委屈和不滿,轉頭看向依舊靠在石頭上、一副事不關己模樣的李逍遙:
“老大!都怪這老頭瞎搗亂!你看!這邊兒都烤糊了!焦了焦了!這還能吃嗎?俺的烤肉啊…”
他心疼得直咧嘴,仿佛烤糊的不是一只妖獸大腿,而是他半條命。
葉小機靈終于從石化狀態(tài)中回過神來,他看看地上如同死狗般的疾影長老,又看看那個蹲在篝火旁為一塊烤焦的肉心疼不已的鐵塔壯漢,再想想剛才那座毀天滅地的青色劍峰崩碎于無形的場景…一股難以言喻的荒謬感和強烈的吐槽欲瞬間沖上了他的天靈蓋!
“鐵柱哥!”葉小機靈猛地竄起來,指著王鐵柱的后背,聲音因為激動而拔高了好幾個調門,“你管那玩意兒叫‘搗亂’?!那老頭剛才那一下,差點把咱們仨連同這山谷一起送上天!結果在你背上就聽了個響?!你居然只關心烤肉糊沒糊?!”
王鐵柱聞言,扭過頭,一臉茫然地看著葉小機靈,眨了眨他那雙帶著點無辜的牛眼:“???送上天?沒有啊。”他認真地回憶了一下剛才的感受,然后非常實在地補充道:“就是感覺后背有點癢,像…像被蚊子叮了一口?勁兒還沒俺昨天在河溝里搓澡撓癢癢的勁兒大呢?!?/p>
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