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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靈會館總部,一間格局雅致、透著歲月沉淀感的議事廳內(nèi)。
氣氛凝重。幾位掌握著會館權(quán)柄的核心高層圍坐,空氣中彌漫著無形的壓力。
主持會議的并非通常意義上的“長老”,而是地位超然、實際管理會館日常事務(wù)的總館長雨笛。他氣質(zhì)沉穩(wěn),目光平和卻深邃,仿佛能看透一切紛擾。
與會者包括主管陸上任務(wù)與執(zhí)行者事務(wù)的池年。他面容剛毅,眉宇間帶著揮之不去的戾氣與對自身理念的偏執(zhí)。作為堅定的妖精至上主義者,他對無限那樣與人類關(guān)系密切的強者素無好感。此刻,他臉色鐵青,放在膝上的拳頭緊握,顯然已被靈遙的報告激怒。
靈遙通過特殊的傳訊法陣遠程參與,他的虛影顯現(xiàn)在一旁。他依舊是那副金眉金發(fā)、留著山羊胡的慈祥長者模樣,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悲憤與沉痛,完美地扮演著一位痛失臂助、為會館威嚴受損而憂心的元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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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池年協(xié)同主管任務(wù)、側(cè)重水域事務(wù)的靜一也在場。她外表溫柔嫻靜,宛如一泓秋水,安靜地坐在那里,指尖無意識地輕點著茶杯,眼神冷靜,似乎在仔細權(quán)衡報告的每一個字。
負責監(jiān)押與審訊事務(wù)的西木子,以其瞇瞇眼的狐貍形象和狡黠的性格著稱。他幾乎全程閉著眼,嘴角噙著一絲難以捉摸的微笑,仿佛在品味著什么,又像是在打盹,但偶爾從眼縫中漏出的精光,顯示他并未錯過任何細節(jié)。
雨笛總館長環(huán)視眾人,聲音平和卻帶著不容置疑的份量:“靈遙長老傳回的消息,諸位想必都已知曉。一位會館的得力成員在龍游界隕落,死于一種極為詭異的咒殺之術(shù),行兇者是一位名為藍希、與老君有些淵源的新晉仙人。靈遙長老認為,這是對會館權(quán)威的公然挑釁。不知各位有何看法?”
他話音剛落,池年便猛地一拍座椅扶手,聲音洪亮帶著怒意:“還有什么好說的!區(qū)區(qū)一個不知跟腳的新晉小仙,敢用如此歹毒手段殘殺我會館同胞!此風(fēng)絕不可長!必須立刻派出最強執(zhí)行者,將其擒拿,公開處置,以正視聽!否則,日后豈不是什么阿貓阿狗都敢騎到我們會館頭上?”他的目光銳利,毫不掩飾其強硬立場。
靈遙的虛影適時地發(fā)出一聲沉重的嘆息,語氣充滿了“無奈”與“痛心”:“池年長老所言,雖顯激烈,卻也不無道理。我那手下,天賦異稟,于隱匿探查一道堪稱奇才,本是為會館未來儲備的重要力量。如今……卻落得如此下場。更令人心寒的是,對方明知其身份,仍下此毒手,其囂張氣焰,可見一斑。若我會館對此毫無表示,恐寒了眾多同胞之心啊。”他話語懇切,句句看似站在會館整體利益的制高點上。
“哦?”靜一抬起眼簾,她的聲音如同山澗清泉,柔和卻清晰,“靈遙長老,據(jù)無限此前回報,那位藍希似乎并非主動生事之人。不知您派去的那位得力干將,具體是在執(zhí)行何種‘隱秘任務(wù)’?又因何會與藍希發(fā)生沖突,以至于引來如此……激烈的反應(yīng)?”她的問題看似隨意,卻直指關(guān)鍵,點出了事件中模糊不清的部分。
西木子依舊瞇著眼,像是夢囈般慢悠悠地開口,聲音帶著點狐貍般的滑膩:“咒殺之術(shù)啊……隔空取命,無形無影,連靈遙長老您都來不及救援。嘖嘖,這種手段,可不是尋常仙人能使出來的。無限小子說老君都嚴令不可招惹,看來不是虛言。咱們要是貿(mào)然派人去拿他,萬一也中了招,折損了人手,這責任……又該算誰的呢?”他這話看似擔憂,實則將潛在的風(fēng)險和追責的可能性拋了出來,讓激進的池年也不由得一滯。
池年冷哼一聲,不滿地看向靜一和西木子:“照二位的意思,難道我會館同胞就白死了不成?任由一個危險分子逍遙法外?這會館的規(guī)矩,還要不要了?”
靈遙的虛影微微晃動,語氣依舊“沉痛”而“顧全大局”:“規(guī)矩自然要守,同胞之仇也不能不報。只是靜一長老和西木子長老的顧慮也有道理。那藍希能力詭異,背后或許真有倚仗?;蛟S……我們不必直接沖突,可以先從其他方面施壓,比如,切斷其在龍游界的資源來源,或是在妖精圈子里公布其惡行,讓其寸步難行。同時,繼續(xù)深入調(diào)查,若能找到其更多‘罪證’,屆時再行動,便名正言順了?!彼岢隽艘粋€看似折中,實則更為陰險毒辣的策略,試圖利用會館的影響力,從輿論和資源上孤立、逼迫藍希。
雨笛總館長靜靜聆聽著眾人的爭論,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面,片刻后,他緩緩開口,做出了決斷:“此事,不宜草率。西木子,由你暗中抽調(diào)精干力量,秘密調(diào)查遇害成員的真實任務(wù)細節(jié),以及沖突爆發(fā)的確切經(jīng)過。靜一,你協(xié)助關(guān)注,尤其是水域方面的任何異動。在查明真相之前,會館暫不采取任何公開敵對行動?!?/p>
他目光轉(zhuǎn)向池年和靈遙的虛影,語氣加重:“池年長老,靈遙長老,我理解你們的心情。但越是如此,越需謹慎。在未明真相前,任何人不得以會館名義私下對藍希采取行動,這是命令?!?/p>
池年臉色難看,但面對總館長的明確指令,也只能咬牙應(yīng)下:“……是?!?/p>
靈遙的虛影微微躬身,語氣依舊“恭順”:“謹遵總館長之命?!比欢?,在他低垂的金色眼眸深處,一絲計謀得逞的幽光與更深的惡意卻悄然閃過。
明面上的行動被阻止了,但暗地里的手段,才剛剛開始。他就不信,憑借他多年的經(jīng)營和布局,會收拾不了一個突然冒出來的藍希!
就在眾人心思各異,準備依照總館長命令各自行事之際,一個聽起來清脆稚嫩,仿佛孩童,卻又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古老韻味與淡淡威壓的聲音,毫無征兆地在議事廳角落響起:
“喂,你們剛剛說……要去對付誰?”
這聲音出現(xiàn)得極其突兀,仿佛直接穿透了空間,在每個人耳邊清晰響起。廳內(nèi)所有存在,包括總館長雨笛,都不由得神色一凜,齊齊轉(zhuǎn)頭望向聲音來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