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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府內(nèi)宴會，艾琳初涉貴圈（第2頁）

她把這些細(xì)節(jié)一一歸類：眼神、手勢、停頓、飲酒時機。

她不再是那個只會低頭走路的鄉(xiāng)下女孩。

當(dāng)新一輪甜點端上時，廚師走到她身邊，低聲問：“還能撐住？”

艾琳點頭。

“別貪看。”他說，“看得太多，容易摔。”

她明白他的意思。她也知道，自己正走在刀鋒之上。但她無法停止去看，去記。

又一輪巡席開始。她端著空盤穿行于光影之間，忽然聽見一陣哄笑。她未抬頭，但余光掃見一名貴族正指著某位賓客的衣領(lǐng)，似在嘲諷什么。那人臉色驟變，握杯的手青筋暴起，卻沒有發(fā)作。

艾琳悄然記下位置。

她開始思考：這些人之間的敵意，是否早有伏筆？那些看似閑談的話語，是否藏著交易與威脅？他們的優(yōu)雅，是不是另一種更隱蔽的暴力？

她想起父親曾說：“有錢人打架，不用拳頭，用話?！?/p>

現(xiàn)在她懂了。

她繞過主桌，來到偏席。這里的賓客地位稍低，交談更為急切。一人壓低聲音說：“……若鐵脈屬實，北方三鎮(zhèn)都將易主?！绷硪蝗嘶貞?yīng)：“只要文書未改，就不算數(shù)?！?/p>

艾琳的手指微微收緊。

文書？改？她腦中閃過書房那本無字冊，還有那頁被撕下的歸屬變更記錄。

她幾乎可以肯定，今晚這場宴，不只是享樂。

她繼續(xù)前行，心跳平穩(wěn)，步伐不變。她知道自己身份卑微，隨時可能被驅(qū)逐，甚至懲罰。但她也清楚，只要她不犯錯，就能留在這里，就能聽見更多。

她走過一根立柱，忽然感到一陣眩暈。長時間的精神緊繃讓她的太陽穴突突跳動。她靠柱站定，閉眼一息，再睜時已恢復(fù)清明。

她抬手撫過衣襟，確認(rèn)銅扣仍在。

這不是結(jié)束，這是開始。

她重新邁步，托盤輕巧地搭在臂彎。她不再害怕華麗，也不再羨慕光芒。她只想弄明白，這層層疊疊的規(guī)則之下，究竟藏著怎樣的真相。

她經(jīng)過一對正在交談的貴族身邊，其中一人忽然提高聲音：“……況且，農(nóng)奴本就無權(quán)置喙土地之事，誰提，便是叛亂?！?/p>

艾琳的腳步?jīng)]有停。

但她記住了這句話。

她繼續(xù)向前，來到一處空位，放下托盤，準(zhǔn)備接手下一輪熱飲。她的指尖仍有些發(fā)顫，但脊背挺得筆直。

大廳燈火通明，樂聲悠揚，貴族們談笑風(fēng)生，仿佛世間從未有過饑寒與壓迫。

艾琳站在柱影邊緣，目光低垂，耳聽八方。

她的手緩緩握緊托盤邊緣，指甲嵌入木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