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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管事復(fù)仇，暗中使絆（第2頁）

守衛(wèi)退開。她站起，左手下意識扶住肋骨右側(cè)，那里火辣蔓延。她將碎片放入衣袋，轉(zhuǎn)身走向值勤位。每一步都牽動傷口，但她走得勻速。

管事未立刻離去。他走近她身后，低聲道：“你以為沉默就能活下來？”

她不停步，只答：“我知道什么能讓我死?！?/p>

他冷笑一聲，卻未再追。她走進(jìn)主艙角落，取出備用燈油，開始更換左側(cè)第三盞燈芯。油壺傾斜時，右手微微抖了一下，但她穩(wěn)住了。

黃昏前，她被召去整理案臺。新債主坐在桌后，面前攤著貨單。她站在一側(cè)，準(zhǔn)備記錄。他抬頭看她一眼，忽然問：“疼嗎？”

她低頭看筆尖：“還能動，就不算疼?！?/p>

他盯她片刻，提筆在單據(jù)上畫了個標(biāo)記。“今日入庫三箱鐵釘，兩袋粗鹽，記清楚?！?/p>

“是。”

她寫下數(shù)字，墨跡均勻。寫完后，她退至墻邊待命。新債主翻頁時，手指無意拂過紙角，停頓了一下。他沒有抬頭，但肩膀微沉。

她不動，也不看。鞋墊夾層里的紙條還在，鐵絲貼著小臂皮膚，未動分毫。

夜幕漸臨，主艙燈火次第亮起。她提著油壺走向最后一盞燈。那燈懸于走廊盡頭，靠近檔案柜舊位。她踮腳換芯，指尖觸到燈鉤的瞬間，聽見內(nèi)室傳來翻紙聲。

她收回手，油壺掛回臂彎。轉(zhuǎn)身時，袖口擦過墻面，留下一道淡痕。她低頭看了一眼，繼續(xù)前行。

海風(fēng)從舷窗灌入，吹動她額前碎發(fā)。她走到外廊欄桿旁，借月光檢查油壺剩余。壺底還剩三分之一，她擰緊蓋子，放回工具箱。

管事從另一側(cè)走來，手里拿著一份清單。他在她面前停下，將清單遞出?！懊魅者@批貨要清點，你負(fù)責(zé)登記?！?/p>

她接過，點頭。他未立即離開，而是盯著她脖頸下方的衣領(lǐng)邊緣——那里有一道隱約紅痕，正慢慢滲出血珠。

“你還撐得?。俊彼麊?。

她抬眼：“只要不是第六鞭，就撐得住。”

他嘴角抽了一下，似笑非笑，終是轉(zhuǎn)身離去。

她站在原地，手指摩挲清單邊緣。紙面粗糙，印著碼頭編號與貨物名稱。她將清單折好，塞進(jìn)裙褶。動作間，背部傷口再次撕裂，血浸透里衣。

她未擦拭。她知道血會干，傷會結(jié)痂，就像昨夜燒盡的冊子，終究只留下空白。

她提起油壺，走向下一盞燈。燈光映在她臉上，明暗交替。她的眼神始終落在前方三尺。

甲板遠(yuǎn)處，一只海鳥掠過水面，翅膀劃開夜色。她停下腳步，望了一瞬。

海平線漆黑，不見島嶼，也不見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