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巖小說

第73章 鞭打之痛，堅韌不拔（第1頁）

劍柄從她掌心滑落，砸進泥里濺起一星血沫。艾琳的手指抽搐了一下，指尖摳進濕土，指甲縫瞬間灌滿碎石與血污。她喉嚨里滾出一聲悶響，不是呻吟，也不是哭喊，而是像被壓住的鐵鏈在骨縫里掙扎。額頭抵著木柱，那點鈍痛成了唯一的錨，把她從黑潮邊緣拽回來一絲。

她睜眼了。

視線裂成幾片，光斑晃動，人影模糊。但她看清了那雙靴子——沾著干涸海藻與銹跡的皮靴，正一步步朝她走來。鞭子拖在地上，鐵頭刮過碎石，發(fā)出刺耳的刮擦聲。

管事站定，俯視她。

“還撐？”他聲音低啞，像是從井底撈上來的鐵桶，撞著井壁，“剛才英雄得很，現(xiàn)在呢？骨頭斷了？心也碎了？”

艾琳沒答。她動不了嘴，可眼睛抬了起來。那目光不再渙散，不再退讓，直直釘在管事臉上。嘴角裂開一道口子，血順著下巴滴下，竟微微向上扯了扯，像笑。

管事瞳孔一縮。

他揚起鞭子，手臂劃出弧線。破空聲撕裂戰(zhàn)場短暫的寂靜。

第一鞭落下，從左肩斜劈至右腰。衣料炸開，皮肉翻卷，血珠甩向空中，在日光下碎成細(xì)點。艾琳全身一震，脊背猛地繃緊，膝蓋打顫，卻硬生生撐住沒倒。

“說！”管事吼，“你算什么東西？敢擋我的刀？敢搶我的命？”

第二鞭緊隨而至，橫抽在已裂開的傷口上。舊血新血混作一股，順著肋側(cè)流下，浸透褲腰。她咬住了舌尖，血腥味沖腦，眼前發(fā)白，但那雙眼睛始終沒閉。

第三鞭，第四鞭。她開始數(shù)。不是用嘴，是用心跳。每一下抽打，心臟就重重撞一次胸腔，像在回應(yīng)鞭聲。第五鞭落下時，她咳出一口血，身子歪了半寸，右手撐地，指甲崩斷，血從指腹?jié)B出。

管事喘著粗氣，停下。他盯著她，等著她求饒，等著她崩潰，等著她像過去無數(shù)個農(nóng)奴一樣跪地哭嚎。

可她只是抬頭，嘴角又動了動，這次更明顯，幾乎是笑了。

“瘋了……”管事低聲罵了一句，舉起鞭子，手卻在抖。

第六鞭，他用了全力。鞭梢卷著風(fēng)，抽在她后頸下方，皮肉頓時綻開，露出底下泛白的筋絡(luò)。艾琳整個人向前一撲，手掌拍進泥水，背部弓起如將折之弓，卻又緩緩?fù)χ薄?/p>

她還在看。

眼神像燒紅的鐵釬，刺進管事眼里。

遠(yuǎn)處，亞瑟怒吼一聲，揮拳砸向攔他的守衛(wèi)。長矛橫出，頂住他胸口，逼他后退。他腳跟陷進泥里，雙目赤紅，拳頭攥得指節(jié)發(fā)白，指甲掐進掌心，血順著虎口流下。

“艾琳——！”他嘶喊。

她聽見了。眼角余光掃到那道身影，被五步外的長矛圍困，動彈不得。她艱難地轉(zhuǎn)動眼珠，看向他。那一眼很慢，很沉，像穿過風(fēng)暴的錨鏈。她輕輕搖了搖頭。

別過來。

我能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