萊昂懂她的意思。他們不再需要打仗,不再需要徹夜開會,不再需要盯著密報找線索。那些年撐過來的每一刻,都是為了今天這種平常的日子。
一名侍從快步走來,在臺下停下。“陛下,百姓請您下去露一面?!?/p>
艾琳搖頭。“不必了。”
“他們說,只想看看您?!?/p>
“我已經(jīng)在這兒了?!?/p>
她沒有動。人群依舊在歡呼,但她知道,真正重要的是他們能安心生活,而不是記住誰拯救了他們。
太陽漸漸升高,照得城市發(fā)亮。孩子們在噴泉邊玩水,婦女提著籃子回家做飯,鐵匠鋪打出新的犁頭,準備賣給鄉(xiāng)下的農(nóng)戶。學(xué)堂里換了一茬學(xué)生,但讀書聲沒變。
一名書記官拿著卷軸走上高臺。“這是今早各地送來的匯報。西嶺郡完成春耕登記,南境三縣上報水利進展,北防營例行巡檢無異常?!?/p>
艾琳接過卷軸,打開看了一眼,又合上?!胺胖伞!?/p>
書記官猶豫?!耙灰??”
“不用?!彼f,“事情正常推進就好。”
書記官退下。萊昂看了眼那份卷軸,笑了?!澳阋郧皶粭l條看,一條條批?!?/p>
“那時候怕出錯?!彼f,“現(xiàn)在不怕了?!?/p>
因為制度在運轉(zhuǎn),人也在成長。伊森接手了政務(wù)改革,陳遠回到村子做了村正,影七成了情報總管。每一個曾參與戰(zhàn)斗的人,都找到了自己的位置。
她轉(zhuǎn)身準備離開。
剛走兩步,又停下。
夕陽開始西沉,整座城籠罩在金色光里。屋檐、塔樓、街道、田野,全都像被鍍了一層邊。遠處的山影拉得很長,安靜地臥著。
她回頭望去。
百姓還在慶祝,鼓聲未歇?;ㄜ嚺远褲M了禮物,有人寫下祝福掛在樹上。一個盲人老者坐在臺階上,手里抱著琴,輕輕彈了一段調(diào)子。那曲子她聽過,在三年前的文化節(jié)上,老人說那是“日子該有的聲音”。
艾琳站了很久。
風從背后吹來,帶著飯菜香和孩子的笑聲。
她終于開口。
“這不是結(jié)束?!?/p>
她的手扶著石欄,目光落在最遠的天際線上。
一只鳥從城樓上飛起,翅膀展開,掠過宮殿頂端,朝著落日的方向飛去。
萊昂走到她身邊,順著她的目光望去,似乎也看到了那片未知的遠方?!澳墙酉聛淼穆?,我們要怎么走?”他問道。
艾琳思索片刻,說道:“我們雖然讓王國恢復(fù)了生機,但外面的世界還很大。我們要讓王國的影響力傳播出去,與更多的地方建立友好的貿(mào)易和文化往來。”
萊昂點頭表示贊同,“我可以派遣一些經(jīng)驗豐富的將領(lǐng),帶著使者去周邊的國家和部落,傳達我們和平友好的意愿。”